是对的。
“小桃,去请二爷,晚上一起去父亲哪里用饭。把上次给父亲做的那件白狐披风带上”
“是”
父亲和母亲住在东苑,母亲喜欢清净之地,平时除去几个贴身的仆役再无人叨扰。母亲一去多日,整个东苑更加寂静。前些日子正是各地缴纳税银之际,父亲几乎是整日住在宫中,这几日总算是脱开了身,能正常休沐几日。
东苑是整个傅府最打眼的地方,其中的物件都是母亲精挑细选出来的,只要母亲瞧上的物件,不过半日就会送到府上。二十几年里新旧更替,东苑里的物件也没什么值得母亲再换的了。
母亲如此这般还是要归功于父亲。
祖父原是清河一代最为得势的富商,老年得子,只得了父亲这一个儿子,取名傅铮。父亲这一生原是只要开开心心的长大,继承祖父的金山银山便可,竟没想到三代商贾之家,生出了一个探花郎。
祖父一边为父亲高兴,一边又担心自己的万贯家财无人继承。思来想去也没什么主意,只能为父亲在郦都城置办田产。父亲出仕后清河老家流水般的银子往家里塞,生怕父亲委屈了一点。
再后来,父亲与偷跑出宫游玩的和佳公主撞个正着,父亲一眼就相中了和佳公主(也就是母亲),从那时起,祖父那流水般的银子便排上了用场。最终父亲在银子,外貌,和才华的加持下俘获了母亲的真心,这才有了傅二。
“芮儿”
“见过父亲”
木芮起身见礼,脸上是得体的微笑。身着一件鹅黄色棉布常服,秀气灵巧。傅铮瞧着如此乖巧能干的木芮,笑意渐深。
“芮儿不必多礼,快坐,今日有你爱吃的樱桃肉,多吃些”
“多谢父亲”
父亲年过四十,一生无病无灾,舒心惬意,唯二意外之一便是傅二。
此时,傅二穿着一身绯红色私服,腰带松散,耷拉在腰间,额前的飘着几根碎发。应该是练了一天的枪。大咧咧的坐在木芮边上。
“臭小子,非要练什么武,天天一身臭汗……”
父亲还想要说什么,傅二率先张口打断了他的话。
“爹,你就放过我行吗,我是绝对不会接手你的那些家产的。”
傅二平常大大咧咧,在家里任打任骂,可独独这件事任谁劝都无用。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犟种。”
傅二不再多言,这件事不知已经吵了多少次了,傅二心意已决,从未让过一步。
一时无言。
“父亲,二弟尚幼,有些事只是眼下不懂,将来若是有了心仪的女子成了家,那又是一种心境”
“木芮!”
傅二咬着牙,挤出木芮的名字。
木芮也不理会他语气里的威胁,不动声色的捏起傅二腰间的一块肉,手腕一转。
“嘶~”
傅二瑟缩着身子,侧弯着腰,一下子红了眼。
“对不对啊,二弟”
木芮手里的力道又重了不少。
“对,阿姐说的对”
傅铮的脸色,逐渐缓和,转瞬又像是打开了另种一种门路似的。傅二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
“父亲,江泽春里猎了一头白狐,品质极佳。我要来做了件披风,冬日母亲最是怕冷,到时候父亲拿着,往母亲肩头这么一披,岂不妙哉”
傅铮听此,接过木芮手中的盒子,不等用完饭,端详起来。
“柔软厚实,通体没有一点杂毛,比裴都尉送给你母亲的那件不知要强上多少,总算是能把那件碍眼的东西给换下来了,芮儿你可是解决的为父的心头大患啊。”
母亲未嫁给父亲之前,裴都尉和母亲的风流事,到现在还是郦都城的一桩美谈。母亲成婚时裴都尉送了母亲一件披风。
“父亲言重了,只是江泽为了猎这头白狐,损了匹马,还伤了手。女儿本是想从西凉买匹宝马送给他当报酬,谁知倒被拦在了关外,说要什么通商文牒和车节。派过去的人没有,看着一旁的商队有这些东西,一路畅通无阻,就想着先把这马卖给他们,入了关再高价买回来。谁承想,入了关,这些商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可要气死人”
“什么!有人敢抢你的东西,是不想活了吗?”
傅二重重的将筷子按在桌上,语气透着怒。
“你等着,我一定把那人给揪出来,剁了他的手。是欺负我们傅家没人了吗?”
话毕,傅二又看向木芮。
“木芮,不蒸馒头争口气啊,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下次,你要是下不去手,让人来找我。我倒要看看谁敢欺负我傅家的姑娘。”
木芮听着傅二叽叽喳喳的叫嚷声,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傅铮脸上。
“爹,你说句话啊!那通商文牒和车节不就是你所辖之事吗?”
傅铮原本因那件白狐披风弯着的嘴角,在听完话后渐渐被扯平,不自然地眨眨眼。
“芮儿,爹爹再给你寻一匹,不对十匹,任你选,一定不会比你丢的那匹差。”
“爹,你知道那家伙是谁?”
傅铮眼风扫过,傅二手里的筷子拿起又放下。对上木芮又换上一副愧疚的神色。
“芮儿,前几日确实有人在我这拿走了通关文牒和一些车节,但那些事咱们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免得引火上身。”
“父亲,可是皇家的人?”
傅铮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阖眼,将那盒子盖上,再无言语。
木芮心下了然。
“父亲,不过是些小事,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