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许大山,也时常会带些鸡蛋和肉过来,许大山不愿意收,钱玉禾放下就走,他又不好去拉扯她,最后便自己拎着那些肉和蛋还回了村长家。
钱玉禾并没有气馁,之后她又带了一瓶专门治疗外伤的特效药膏过来,说是她嫁往县城的姑妈之前给她们家的,治这样的外伤最是有效。
许大山依然坚决拒绝,钱玉禾便一下红了眼眶,眼泪珠子说掉就掉。
许大山是头一回碰见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哭得这么伤心,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钱玉禾抽抽嗒嗒地道:
“大山哥,我就这么招你讨厌吗?”
许大山连忙解释:
“没有没有,我不是讨厌你。”
钱玉禾一下停止了哭泣,抬起泪汪汪的脸看向他,“那你为何如此不待见我?把我当洪水猛兽一般。”说着并朝他走了一步,许大山忙往后退开,钱玉禾又向前一步,许大山见她步步逼近,跟老鼠见了猫似地直往一边躲闪,并制止她道:
“玉禾你不要这样。你可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这让人瞧见成何体统?”
钱玉禾终于停下了靠近他的脚步,并将手中的药瓶递到他面前,“不想我这样,你就收下这药。”
许大山见她豁出去般要把女儿家的清誉弃之不顾,不敢再跟她拗下去,以免真要闹出点什么事来,他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便只好妥协道:
“好好好,我收下。但仅此一次,下次再不能往我这送东西了。哦不,你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我这只是小伤,不碍事,休养几天就好了。”
钱玉禾却不答他,见他收了药便破涕为笑,然后说道:
“那我走了。大山哥你好好休息。”
许大山很是无奈地轻点了点头。
他没想到平日看起来文静秀丽的钱玉禾,在这种事上却这般执拗疯狂。
他有些烦躁地想着水莲怎么还不回来?若有她在,钱玉禾也不至于这么放肆。都怪她非要让他在家休息,让钱玉禾找着机会天天往他跟前凑。
从明天开始他是再也不敢一个人闲在家里了。
这会儿朱水莲牵着牛正往家里走,一眼看见从自家门口走出来的钱玉禾眉眼间含羞带笑,可细看之下又见她眼睛鼻子都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般,显得很是楚楚动人。
“玉禾。”
朱水莲喊她一声。
钱玉禾因一心还在想着许大山,根本没注意到已经走至她面前来的朱水莲,被她这一喊,不由受了一惊。
“水莲姐。”她收回心神亦唤她一声,然后便微笑着跟水莲说道:
“我跟大山哥送了一瓶药过去,是我姑妈从县城里带来的,治大山哥的伤十分有效。我刚才已经跟他涂过一次了,水莲姐记得提醒他每日都要涂一到两次,这样才能好的快。”
她说这话时一直注意观察着朱水莲的神情变化,在听她说到帮许大山涂药时,果然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了一下,虽然很快被掩饰了去,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她敢肯定朱水莲一定喜欢许大山。
钱玉禾内心沉了沉,跟朱水莲告别离去。
朱水莲深吸了一口气,想把堵在胸口的什么东西呼出来,可胸口就像被堵了一块巨石一般,丝毫撼动不了,让她呼吸都有些艰难。
她把牛关进了牛棚,进了家门后见到坐在堂屋里的许大山,装作若无其事地喊他一声,“大山哥。”
然后一眼瞧见桌子上有一个漂亮的蓝色小瓷瓶,那应该就是钱玉禾送的药膏。
她没多问,只当作没看见,正准备去灶房做饭,许大山却拦住她道:
“水莲你别忙活了,歇一会儿,我来。”说着就准备往灶房。
可朱水莲见他手上还肿着,不肯让他去,何况刚才听钱玉禾说她才给他涂了药膏,他去做饭的话那些药膏就要被洗掉了,于是坚持自己去了灶房。
她心不在蔫地洗菜切菜,脑子里全是许大山和钱玉禾在一起的情景。
玉禾真有福气啊!不仅人生得美,日后还会有大山哥这样细心温柔的男人做丈夫。
她此刻的内心似乎已经笃定了日后许大山会和钱玉禾共结连理。
她头一次有些羡慕起钱玉禾的美貌,羡慕她是冰清玉洁的青春少女,更羡慕她有村长和邹翠花这样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爹娘,只有这般样样出众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许大山。
“哎哟。”
灶房里忽然传来一声痛呼。
正拿着鸡食准备去院子里喂鸡的许大山把竹箕往桌子上一扔快步进了灶房,一眼瞧见朱水莲一手紧抓着一根受伤的手指,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血水顺着指缝不断流下来。
许大山下意识地一把攥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堂屋,然后迅速找来了干净的纱布缠在了她的伤指上。
待血流止住后,将原来被血水浸污的纱布解开,倒来温水正要拉她的手帮她清洗手上的血水,朱水莲却将手一缩,低着头说道:
“我自己来就好。”
她不能再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温柔照顾了,免得日后他属于别人后,自己难以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