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水,给这群“村民”洗洗手。
这一洗不要紧,男女老少十余人,除去裹了层泥,没一个手心长茧子的。
满朝文武脸色都不太好看。
白衣卿相终于绷不住笑了,笑得两眼直冒泪花,“敢问诸位大人,知道耕出一亩地手上会长怎样一层茧子吗?知道农民为什么叫面朝黄土背朝天吗?农夫耕地要驼下背、弯下腰,一锄锄地锤,一粒粒地种,隔三差五还要施肥除草,不然收成必定不好。年复一年下来,再身强力壮的农夫腰背也会损伤严重,无法直起身来,至于一双手……老茧磨了厚厚一层,掌心到五指干枯开裂,肤色会变得和黑黄的土地一般。只有这样,苗穗才能长高,皇城里的诸位才能温饱。”
“敢问左相,你知道吗?”
白衣唇边含笑,明明语调平和散漫,却有一股犀利直刺人心。
孟鹤云眉心一跳。
他为官十八载,除了当年面对老太师时,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连天子都不惧。
如今眼前的不过是一个年轻后生、毛都还没长齐的生嫩崽子,却令他骤然一股心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