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瑾安绕过屏风,看了眼面人儿:“好不容易保存呢,别让它沾到灰。”
雪晴点头:“殿下,这看着也不像你呀。”
“……那人手艺不太好,捏得不像。”
雪晴点点头,不戳破她:“那……殿下要不要泡澡驱驱寒意?”
“甚好,就辛苦你们。”
“哈哈哈殿下说话怎么文绉绉起来了!”
雪晴和庆云笑着跑开去给祝瑾安准备热水。
两个丫头做事麻利,不多时祝瑾安就享受到了香汤浴。
她屏退了二人,让她们在屏风外候着。
水上漂着色彩鲜艳的山栀花瓣、白兰花瓣、玫瑰花瓣泡在水里,闻起来还有若隐若现的零陵香、檀香之味。
但,就很像是在煮菜。祝瑾安想起了乱炖的大锅菜。
看着有点难以下咽,其实味道真的不错的乱炖。
她舒服地靠在桶壁,想着明天去问问太医,关于妄听妄言之症可有良药。沈怀铮可不能被这个病耽误了仕途。
热气熏着,祝瑾安渐渐困意上涌,两个眼皮支撑不住地在打架。失去意识前,她好像听见了雪晴叫她的声音……
再醒过来,看着雪晴、庆云不知是熬红还是哭红的双眼,祝瑾安猜测,自己这是又被算计了。
她想坐起来,四肢却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劲儿。
“殿下醒了!”
有点熬不住的庆云被雪晴这么一喊,一下子精神了。
两个宫人见祝瑾安醒了,一个跑出去找人,一个端了碗粥回来,扶祝瑾安靠着坐好。
喝粥之前庆云用银针试了试,等了会儿看银针没变色,才敢喂给祝瑾安。
祝瑾安瞧着庆云小心谨慎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她咽下一口温度适宜,香甜软糯的粥,缓了缓气:“我这待遇,快赶得上那些娘娘了吧。”
本想缓和下气氛,没想到这句话倒把庆云给弄哭了。
“你别哭啊。”
祝瑾安着急说话,囫囵咽下,被粥呛的咳了起来。
“殿下你慢着点。”庆云忙给祝瑾安倒了杯茶。
“咳咳咳,快别试毒了。”
祝瑾安使劲咳了几下,压下那阵痒意:“你不哭我就好一大半了。”
庆云忙转过身擦掉眼泪。
“殿下,都怪婢子们。已经出了一回事儿,我和雪晴还处处不加小心。”
“幸好殿下醒了,要不然婢子们可怎么办?”
祝瑾安小幅度地微微摇头,刚才说的话有点多,她缓了会儿:“我还说要带你们出宫呢,怎么能说话不算数?自然要醒过来的。”
这怎么能怪庆云,谁能想到下毒之人大过节的还这么敬业。
庆云一口一口地喂祝瑾安喝粥,一碗快见底时,太医和延瑞、张贵妃前后脚到了。
两个人看起来气色也不太好。见祝瑾安想坐直身子,赶忙摆摆手让她好好靠着,免了这些虚礼。
太医诊完脉,又拿出针:“殿下忍着点。”
祝瑾安见那么长一根细细的银针,忍不住打了个颤:“你且扎吧。”
“不是什么稀奇的毒,殿下无大碍了。”收了针,太医点点头。
“臣再新开一副方子,按时服下,七天后余毒可清。”
太医写好后递给雪晴,又交代了几句就退下了。
“‘不是什么稀奇的毒’,说的这是什么话!”延瑞嗔道。
张贵妃示意她小点声,又支开所有宫人,只留下雪晴,命庆云和自己身边的言月在外把守,任何人不得入内。
祝瑾安补了句:“庆云,还得劳你仔细盯着,看有谁靠近。”
“瑾安,你受苦了。”
张贵妃坐在床边:“这几日,我们查了些人,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还记得上次那个女秀才吗?”延瑞恨得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也不知谁借她的狗胆,几次三番加害皇亲。”
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祝瑾安还没琢磨好怎么解决永福,她自己倒耐不住送上门了。
经过之前袖子里藏针和月季花一事,延瑞她们很容易直接想到永福。但这件事,真的是永福一人所为吗?
祝瑾安觉得永福暂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毕竟当初要是没有自己半夜偷偷加料,那月季花也达不到让人胸闷气短的效果。
她略一沉吟,缓缓道:“雪晴,我躺了几日?”
“殿下昏睡三日了。”
“这期间,谁来探望过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平时没交集的人?”
雪晴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韩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