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揉了揉眼,咋舌地看着眼前一幕。
他扭头去看公子,素来朗月风清之人清冷的面上,隐约可见唇边勾起一抹似扬非扬的弧度。
“公子,不曾想这表小姐心思这般重。这明摆着是要做给公子看。”身为萧衍的得力下手,云山这么些年也见过许多临安贵女耍的花把戏。
但像表小姐这般的却是少见。
他低下头看不透公子所思提议问道:“公子可要绕路,我摇桨...”
说到此处云山住了口,连日大雪,湖面早已结冰,难不成他要破冰摇桨带着公子在湖面招摇。
“无碍。”萧衍白如玉的指节弯了弯,湖面有风来,肃杀冷意席卷。
墨玉冠束起的青丝披散在佛头青素面杭绸鹤氅上,此刻迎风扬起几缕,灯火重重明暗交错之间。
唇角微勾的郎君面白如玉,漆眸微深。乌黑皂靴踏上厚实裹了层层雪的石阶。
毛料光滑的鹤氅,点点雪子攀附不住,顺着他行走间由肩落至衣摆尾处。
离的近了,耳畔传来细微沙沙声愈发清晰,心口那颗不安的心亦被揪起。
南栖自是听见踩进雪地里头细细微微的沙沙声,仿若凶兽慵懒踱步,一爪将绵软的雪踩塌,肆意玩弄。
她余光的斜侧方已瞥见青色鹤氅一角。
不知为何,被酒水濡湿的襦裙下一片肌肤颤栗起来,南栖心头莫名闪过几分慌乱,拢着锦缎氅衣遮风的指尖无意间松开。
银红外裳滑。
风裹得翠绿上襦贴着那饱/满形状更紧了些,旖旎风光悄悄流露而出。
压下心头杂思,应该是湖面起风了,吹的她冷。
踏上石阶,一切再也毫无阻拦。
萧衍看着面前着齐胸襦裙的小女子外罩的氅衣松散落开,发髻微乱,额上似是疼地冷汗津津,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不经意间蹙起衬的小脸更加惨白。
如雨打芙蕖,水白色的花苞娇娇滴滴,沾着雨水,好不可怜。
眼角噙着泪花,就那般落在纤长的睫羽上颤巍巍。
娇躯微颤,媚态横陈,美人如斯,较前两次他目光所及,更加明艳惑人。
似乎听见了有人来,南栖仓皇想往后躲开,粉缎绣鞋后退落地脚腕边却钻心地疼,她不可避免失声娇/吟出声往前倒去。
丝绦松开,本就摇摇欲坠的锦缎氅衣没有指节虚扶着从香肩滑落,可怜兮兮的落入满是雪渣的石子路边。
南栖这会儿却真是想要哭了,她本欲同萧二公子搭上关系。
如今还未瞧清公子容颜却往他怀中扑去。
这非她本意。
须臾之间,欺霜赛雪的娇靥染上绯红,交领襦裙嫩绿色泽未覆及的盈盈雪肌亦因羞恼一点一点泛上樱桃粉。
水红色的暗纹罗裙被风吹地向后扬起,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约素细腰。
美人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向湖堤岸边那一袭墨袍,容色清冷的郎君倒去。
琼花香氤氲,丝丝甜沁诱人。
若非瞧见她暗中使坏,虽被泼了酒水但欺负她的嫡姐也没有讨着好。
萧衍不敢保证不会被眼前她这副无辜可怜极了的模样所骗。
娇嫩丰泽艳比春桃的唇瓣被贝齿轻咬,纤长卷翘若银扇的睫羽羞涩覆于那桃花眸上。
南栖阖上眸子,已经可以到想象跌在雪地上的狼狈和疼痛,还要被萧二公子看去。勾搭的计划还未实施便要付诸东流。
一时心头又悔又恼,急地婆娑的眼尾泛红,睁开的潋滟桃花眸雾蒙蒙,泛着盈盈水光。
那可怜模样,似是只需掐住那纤腰狠狠欺负,便会哭出来。
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却是没有身躯着地的痛感。
鼻尖,脖颈,至刚刚暴露在寒冷风雪间的娇躯似乎被一股融融暖意包裹。密不通风的寒梅凛冽之气正如它的主人般宣誓无法言喻的张扬霸道,南栖粉颈高扬,细腻白皙的肌肤爬上抹抹潮红。
入眼,是男子独有的喉结。
墨色暗袍交叠着,高高束至脖子下。
面颊紧贴着他劲瘦宽敞的胸膛,鼻尖蹭在湖绸墨袍上头的滚边金丝暗纹处,触之冰凉微痒。
南栖尚未回过神来,乌黑的瞳仁水汪汪,睫毛颤动之际迷茫无措。
“你是谁?我家小姐是兰陵萧氏的表姑娘,快放开我家小姐。”绿墨眼睁睁看着小姐摔倒,被湖堤下头上来的公子揽住腰身。
心口悬着的气还未放下,那公子却还揽着小姐不松手。
玉白的手掌指节修长,衣袖半掩,牢牢禁锢住水红罗裙隆起弧度上头窄窄的那片衣料子所覆后腰。
那公子身量极高,一袭墨色的衣袍与浓浓夜色融于一体,闻言抬起清冷凉薄的眸子,绿墨触之心头发怂。
可小姐还在他手中,绿墨捏着拳上前。
“我家公子便是府内二公子。”云山亦眼睁睁看着向来不近女色的公子不躲不避,就那般揽佳人入怀。
若不揽,那表小姐就会摔在雪地里头。
但这种事,公子以往又不是没做过。
云山再一回瞧不透公子所想,听了对面那不识好人心的丫鬟叫嚷冷着脸踏出一大步出言维护公子。
竟撞上了兰陵萧氏的二公子,绿墨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本想抬出萧氏的名头威胁人。
威胁到正主头上,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南栖因惊猝断片的思绪回来了,猝然抬头正撞进略带探究的微深漆眸里头。
乌黑夜色,湖边几点子灯火,郎君郎艳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