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桑游装模作样“唉”一声:“没办法,毕竟是‘青梅竹马’,他说的话我得听,你……” “叮”,江黎手机又响一声。 桑游赶忙低头去看:“你跟小迟说一声,我带着手机,有什么事让他直接跟我说,一直让你转达怪麻……” 【Chi:早点回来。】 桑游:“…………” 立冬已过,早晨又下过一场雨,操场上寒比以往更盛。 回完消息后,两人一路上都没再说话,从宿舍楼到操场,最后找块干净的篮筐,放下手机。 江黎脱下外套。 片刻后,安静到只剩干涩冷风的操场响起篮球落地的闷响。 刚开始还算有点节奏,越往后,声音一下比一下重。 两人都没想到,随口诌的一个“打球”,在这刚立冬的深夜应验。 桑游很久没打过这么凶的球,几乎没有用什么正规技巧,每一下都是大走位和身体对抗,如果不是那印着山海校徽的篮筐,桑游还以为进什么街头篮球场。 “靠!”桑游刚开始还能俯身撑着膝盖休息,被江黎盖一个帽后,腿一下撑住,往后一退,直接坐在地上。 这次他索性不再起来。 “江、江黎,”桑游喘着粗,随手擦一把汗,“你特么赶着去投胎啊,打这么凶?” 江黎拿着球,从篮筐下走过来,略地上一眼:“外套洗干净还我。” 桑游:“……” “你兄弟坐地上,你不来拉一把就算,还‘外套洗干净还我’,”桑游怒极反笑,往后一仰,反手撑着地,伸一只手对江黎比个大拇指,“,你牛,你不起。” 江黎这才慢悠悠走过来,“居高临下”朝他一伸手。 桑游嫌地脏,不摆谱,扯着江黎的手站起来。 两人走一段路,洗过手,又在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上买两瓶水,然后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江黎把矿泉水扔给桑游。 桑游嚷一句“不知道帮我开”,接过,一口灌半瓶。 夜色深浓,操场上的灯像是已经许久没有检修过,时不时滋啦响一声。 江黎俯着身,手肘自然搭在膝盖上,呼吸已经变得均匀,除被汗浸到有些发湿的发尾,以及残存着点薄红的脖颈,没有一点刚从球场下来的样。 他仰头象征性喝一口水,借着抬手的动作,桑游看见他腕间那串念珠。 和这冬夜相同的颜色。 桑游捏捏已经空掉大半的水瓶,往后一靠,手撑在椅背上,终问口:“为什么突然戴念珠。” 江黎闻言,薄薄的眼皮自然往下垂垂:“好看。” 桑游:“……” “我他妈在跟你说正事,你给我……” “知道还问。”江黎开口。 桑游脸硬得像是别人欠他八百万:“不知道。” 江黎拧上盖,又是一副“能打架就懒得吵吵”的模样。 桑游啧一声:“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黎对小迟的事似乎一直都挺上心。 正是为一直都挺上心,以他根本没往别的地方想。 江黎:“不知道。” 桑游:“???” “还学我说话?你真想打架是吧,,起来,今晚我不把你打原形我就不姓桑!” 桑游撸起袖正要起身,江黎却已经往后一靠。 他半垂着眸,从外套口袋里拿一罐薄荷糖含片,随手倒一把,一口扔进嘴里,干咬几下。 含片被生生咬硬糖的感觉。 江黎身上情绪有些惊人,桑游闭嘴,良久,他开口:“以你自己都不知道?” 江黎左手微动,含片随着动作撞在罐壁上,发一两声响动。 “嗯。”他应一声。 是真不知道。 可能是内生热忍不住想碰他的时候,可能是听到他说疼,去钟山的时候,可能是他摸着猫说要替他加功德的时候,可能是他说“我陪你”的时候。 那情绪陌生又浓烈,周而复始。 不是没想过避开。 为想过,以才戴上念珠。 可戴上念珠那一瞬间,当脑海里闪过的全是“等它摘下”的念头后,他就知道躲不过。 他避不开自己,更避不开那人。 四周静得不像话。 桑游一口喝完剩下小半瓶水:“他知道吗?” 问完,桑游就自觉问一句废话。 果然,下一秒。 江黎已经敛好情绪,微偏过头,语带凉意淡声开口:“你说呢。” 桑游:“……” 是。 看那样不像是知道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