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拿了个小托盘端着药过来。
上次给宋泊简送药烫的她手指都脱了一层皮,又疼又痒的真是难受。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回答。
楚日半刚又要抬手,门里突然传来了低沉的男声。
“谁?”
“楚……剑修阁弟子楚日半。”
她看身边的仙宗弟子都是这么自我介绍的。什么宗什么阁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在哪修炼。
如今她也这么念了,却觉得有点傻。
门里人又没了动静。
楚日半手臂有些酸了,她稍稍挪动了下身子,想把托盘放在一旁的石柱上调整下姿势。
还没来得及动,门突然开了。
楚日半忙调整身子,对着门口站好。
易寒面色苍白地拉开了门,他有几天没有晒过太阳了,一时被刺得睁不开眼。黑眸垂下,他只看见楚日半端着的托盘,上面工整地放着两个瓷碗。
易寒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询问。
“我熬了点药,想给你送过来。”
被他盯着的少女被质疑地有些不自在,开口解释道。
易寒挑了挑眉,“是给宋泊简的那个汤药?我死不了,现在还用不上。”
楚日半气。他好像没有一次能和自己好好说话,永远是这种欠揍的语气。
算了。谁让他是自己阁主呢,谁让她夺人所爱了呢。
“不是,我单独给你调的。既能治腿,又能养心。”
楚日半端的手酸,瓷碗微微倾斜了下。
易寒半眯着眼看了她片刻,微侧了下身子,“进来说吧。”
楚日半身形顿了一下。
顾青衣都没进去,她居然进去了?!
易寒的心思还真难猜啊。
楚日半端着盘子跟在易寒身后进了屋。
明明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她却觉得莫名很熟悉。
她随手把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那诡异的感觉更重了。
她,竟然知道易寒房里的桌子在哪,放起来非常顺手。
楚日半一时有些呆滞。虽说她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但萧然宗里的记忆,她是完整的。
太奇怪了。
易寒回头,看见呆呆站在桌子旁的少女,脑中突然觉得大事不妙。
之前他把她绑到这个屋子里,想抽她灵魂没成功,还消除了她的记忆。若失忆符咒失效了……
现在清醒状态下的楚日半,他没法悄无声息地发动符咒。
易寒有些慌乱地想开口赶人,“那个,我已经好了,你快点走吧。”
楚日半回过神来,“可是你还没喝药啊。”
这人可真奇怪,一会让自己进来,一会又把自己赶走。
易寒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一碗接一碗。随即把空碗放到托盘上塞进她手里。
“现在喝完了,你走吧。”
楚日半盯着他滚动的喉结,又摸了摸滚烫的空碗。
“嗯,你不烫吗?”
“还行。”易寒哑声回道。他已经被烫的说不出话了。
原本他还没什么大毛病,楚日半来这一遭,他的病又多了一重。
少女呆呆地,端着托盘准备离开。
易寒刚想松一口气,她却又突然转身,放下托盘从怀里拿出短剑放到他手上。
“若你很想要这个,那便给你吧。我可以换个灵器。吗?”
她对这短剑没什么特别的感情,若是能成人之美,她也没什么意见。
前提是,再给她一个灵器。
易寒捏了捏手里的短剑,这武器在楚日半的灵力滋养下已有了温度,不再是原来那个被遗弃的样子。
叶晚嘉离开后,他带着短剑走过很多地方。
但他始终无法为它注入灵力,只能把它放进藏宝阁中保养。
如今它有了自己的新主人,灵力焕发,刀锋冷冽,这才该是它本来的样子。
易寒又将短剑放回在楚日半手上,“不用了,它是你的了。好好对它吧。”
灵器一旦选择了主人,便只会为她一人卖命,至死不悔。
“好。”
楚日半推开门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易寒的声音。
“告诉雪玥吧,明天晨课继续。”
萧然宗中,都是由阁主来给弟子们上早课的。
只是易寒自从藏宝阁出来后,装病躲懒的,一直缺席。
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从他的回忆里逃了出来,他抓不住,便逼着自己不去见人,也不去想。
或许是那汤药和糖水起了作用吧。
他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