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一颗汗珠淌过细蛇般淡青经络往下滚落。
姜文玉的视线像被烫到般赶紧移开,道:“顾总,我已经好了,可以下来了。”
顾亭渊道:“好什么?你的脚踝已经肿起来了。”
姜文玉纤长的手臂攀上顾亭渊的肩头,微微直起身,看到自己露出的一截脚踝肿起一个包,不信邪地动了下,立刻疼得倒抽冷气。
“完了,荔枝园里还有活儿……”
“请人。”
“人工费好贵,”姜文玉苦脸道,“本来就没赚钱。”
“姜文玉,”顾亭渊气笑了,“我记得你那儿只有进账的分红吧?主要成本都走的公司的账,就几天时间,你怕什么请人工。”
姜文玉肩头缩了缩,嘟囔道:“这不是为了不继续拉低你公司的亏损率吗?怎么突然这么凶?”
“你那请人工的钱动摇不了亏损率的一个小数点,”顾亭渊道,“不用管。”
落日西斜,天色渐晚,橘色余辉洒落一地,两边竹林碧叶沙沙作响。
姜文玉安静了会儿,又问:“顾总,你刚为什么突然按住我?”
顾亭渊静了会儿,道:“没什么原因。”
姜文玉道:“是因为来的人和我长得像吗?”
顾亭渊道:“别多想。”
姜文玉慢吞吞地哦了声,分明该胡思乱想的,唇角却微微翘起,有一种奇怪的安心感。
顾亭渊抱着姜文玉到了车停的地方,司机赶紧拉开后座车门,又去后备箱取出医药箱递来。
顾亭渊接了医药箱,声音低沉:“先送我们回青石乡。”
车辆启动,姜文玉偏过头去,看身旁的顾亭渊。
男人低着头在医药箱找冷敷贴,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短发被汗水浸湿了,几缕发丝垂落额前,倒显得比往日不近人情的冰冷模样有人气,被打湿的衬衫紧紧贴着脊背,勾勒出微隆的背肌轮廓。
顾亭渊找出了冷敷贴,姜文玉忙道:“我自己来就行。”
顾亭渊嗯了声,递给了她。
短短时间里,脚踝处便肿得高高的,姜文玉弯下腰,小心地撕开贴了上去。
她弯腰的瞬间,顾亭渊移开了视线。
冰凉触感传来,痛感减轻,姜文玉语气轻松:“好像好多了,谢谢顾总。”
顾亭渊这才看来,道:“要是晚点肿包没消,还是疼,那可能是拉到韧带了,得及时去医院。”
“哦好,不过我感觉……”姜文玉再度俯下身,指尖隔着冷敷贴按了按自己脚踝上的包,“好像已经消下去一点了。”
顾亭渊堪称狼狈地匆匆别开头去,声线紧绷地应了声。
姜文玉看着顾亭渊的反应正有些纳闷,又意识到了什么,一低头,看到自己俯身的动作间,微垂的领口袒露一片牛乳般雪白滑腻的肌肤,中间线条若隐若现。
姜文玉坐直了身,耳根猝然红了——就露了这么一点点,顾亭渊怎么这么大反应,这么保守的吗!
搞得她也……很不自在。
顾亭渊修长的双腿交叠,揉了揉眉心,像是很无奈地低叹一声。
直到车辆快开至青石乡,姜文玉稍微动了动脚踝,道:“好像没什么事了,我等会儿慢点走回家就行。”
顾亭渊道:“等等。”
司机从副驾驶脚座那儿递来一个纸袋,顾亭渊往里拿出一个纸盒,盒子被彩纸包裹还扎着缎带蝴蝶结,递来道:“送给你的。”
姜文玉问:“这是什么?”
顾亭渊道:“你送的礼物的回礼。”
姜文玉好奇问:“我上车时给的你礼物,今天下午我们全程没分开过,你从哪儿准备的回礼?”
顾亭渊漫不经心道:“那可能是运用无良资本家的钞能力吧。”
姜文玉神色一僵,果断接过礼盒,开车门道:“谢谢老板!我走了!”
顾亭渊望向她的背影,唇角流露一点极淡的笑意,道:“走慢点。”
姜文玉抱着礼盒慢腾腾地往家中方向走,念叨着顾亭渊记仇鬼。
不就被逮住说了他一次吗!
表现得不在意,其实随时记心里,有机会就翻出来刺她一下是吧?
进了院子里,姜文玉喊:“元宝,我回来啦!”
小狗哒哒哒跑出来,却不像往常那般热情,绕着她到处闻闻嗅嗅,尾巴焦躁地甩来甩去。
“难不成是因为闻到了顾亭渊的味道?”姜文玉哭笑不得问,“元宝这么讨厌他的吗?”
小狗听到某个名字,气哼哼地嗷呜嗷呜直叫。
姜文玉竟生出一种在外面摸了别的狗子,回家后被家里狗子闻出来的心虚感。
虽然顾亭渊有时候确实有点狗……
姜文玉挥去脑海里的奇怪想法,进了客厅,坐在餐桌前,小狗仿佛适应了,恢复了往日的热情,扑她的膝盖想和她玩。
姜文玉又哄道:“元宝乖,我今天在外面把脚扭伤了,下次再陪你玩好不好?”
小狗嗷呜一声,乖巧地坐在了她的脚边,不再闹她。
姜文玉分出心神给手中的礼物盒,轻轻晃了下。
很轻,没什么响动。
“送的什么啊……”
姜文玉兴致勃勃地拆了外面的包装纸,刚撕开一角,就从印花认出了是自己常买的一家玩偶店。
发货地离霞山镇颇远,要想最快到,至少得在前两天下单才行。
也就是说,这份礼物是顾亭渊前几天就准备好了,不是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