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奶奶听到眼睛一翻,得意洋洋地说道,“果然是个欠打的,让你找,你偷奸耍滑,不好好找,找了一个下午都没找着,打了一顿,这么一会儿就找着了。”
陶苗苗听得很是恼怒,她一直以来虽然过得苦,吃不饱穿不暖的,但先前小,不需要干太多活,没接触过陶奶奶看重的财物,还没遭受过今日的毒打。
她记着小时候陶奶奶一边骂她一边给她喂米糊糊的情,虽然觉得陶奶奶过分,心里却一直告诉自己,她也是时代的受害者,她自己也吃得很少,还干得更多。
可是,今日,陶奶奶的一系列行为彻底刷新了陶苗苗的认知,世间竟然能有如此强词夺理、颠倒黑白之人。
陶大卖了鸡回来,按照陶奶奶的吩咐买了一些年货。全家除了襁褓里的小弟弟,便只有陶苗苗没有过年的新衣。陶奶奶甚至连一句安抚都没有,直接把大姐的旧衣袄子丢给了陶苗苗。
真是讽刺极了。她喂得最多的鸡换了钱,全家除了小弟弟就她没有新衣。这样的偏心和厌恶真是让她受够了!
天已经黑了,陶苗苗蹲在空荡荡的鸡舍,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脚,厌恶极了自己这番模样,若是,我再大一点,哪怕一点点,是不是就能不受这鸟气了。
能吗?
答案是不能,十二岁的陶苗苗又一次蹲在了空荡荡的鸡舍,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瘦,鸡爪似的手里拿着陶奶奶刚给她的大姐的旧衣。
她养的鸡又一次被卖了,她还是什么都分不到。
因为常年营养不良,十二岁的她身形和前世八九岁的孩子差不多。
这些年,她缠着陶大跟去过一次镇上的集市,说是集市其实就是方圆十里的农户每隔五日进行交易的地方,只有零星几个店面,完全看不出城市的样子。不仅如此,陶苗苗还发现集市上几乎没有成年女子单独谋生,更不要说她这样的小孩子了。
当时陶苗苗七岁,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故作天真地问陶大,“大伯,这里的东西好少,没有东西更多的地方吗?”
陶大是个憨厚老实之人,他摸了摸头,憨憨地回道,“没有,这就是东西最多的地方了。”
陶苗苗的心哇凉哇凉的,陶大的话意味着两种可能,一种是陶家庄在的地方处于穷乡僻壤,交通不便,陶大从未见过更繁华的地方。另一种便是,她穿越的这个朝代就是个一穷二白的朝代,全天下都这么不发达,这么穷。
不论是哪种,对陶苗苗而言都是极度困难模式。历来便是如此,越穷困闭塞,女子便越难以独自生存。
若是第二种可能会相对好一些,只要陶苗苗能走出去,走到繁华的地方去,便有可能谋得生路。
但是,连陶大这么一个成年男子,到的最远的地方都只是这个破破烂烂的集市,她这小胳膊小腿,陶苗苗捏了捏自己瘦弱的身体,长叹了一口气,有机会走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