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是……”她想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换,但这并不能驳倒裕枝子所言的‘知道规定,却还是拿走了笔记’。
“是关于其他一些很复杂的事情,他只是纵容了我一些事情。”
纵容了她那笔记抵押的做法。
“他只是对我宽容了一些,并没有要偷看禅院咒术,他不是这样的人。”
将这个咒术笔记换成钱财或是咒具等其他东西她都不敢这样肯定,可换成咒术后她就是能够如此肯定。
“这与他能不能使用咒术无关,而是……”
而是即使甚尔看上去是一副毫无自尊的样子,但纱和却能察觉出来,在他内心的角落里,还仍旧残存着那些被禅院家打压的磨尽的自尊和骄傲。
脑子里想了一堆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纱和最终笨口拙舌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真奈与裕枝子面面相觑。
“纱和啊,你有没有觉得你对禅院甚尔是不是太好了?”真奈委婉道。
“欸,我只是站出来说了实话,然后又说我相信甚尔而已。”
“这也叫对他很好吗?”
真奈被她堵的噎了一下:“不是这些事情了,而是其他的加起来的事情,还有你无意间提起甚尔的态度,你不觉得很亲近吗?”
纱和听完后回想了她和甚尔鸡飞狗跳的相处场景,诚恳道:“没有。”
真奈:……
眼看真奈已经不行,裕枝子紧接着插话道。
“至少对比我们禅院家其他人对他的态度,纱和你已经很好了,明明像我们一样也可以不是吗?那纱和你又为什么会对禅院甚尔这么好呢?”
像是突然被一个大雪球迎面砸中,纱和陡然清醒了起来。
是啊,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呢?
如果说刚开始是为了接近他想套眼泪,那么现在也早就不需要了。
远离甚尔,在他妻子遇难时回来一下收集到眼泪,然后再用大天使的呼吸救活她——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因为……”
所以为什么呢?
因为愧疚,因为不安,因为怜悯?
不,都不是的。
思绪纷乱之时,甚尔的话语突兀的闪过了脑海。
“因为我的良心不允许!”
“良心?”真奈和裕枝子异口同声的惊讶道。
“不过……感觉也很符合你的性格。”裕枝子看了她半响勉强点了点头。
“是的,应该是这样的。”像是在说服她们,也像是在说服自己,纱和肯定道。
“就像今天的事情一样。”她侧了侧身望着桌子上跳跃的烛火。
“我其实是有些难过的,当甚尔的母亲因为我的多嘴而那样当众说他的时候。”
她将眼神放空,像是在看着烛火,又像是在透过它看着其他的事物。
“虽然他的话语和他给我的感觉都是对此并不在意,可我回来后却总是控制不住的想,他现在并不在意,是因为小时候遇到过更加难堪的场面吧。”
“……”
“这样想着,看着他就有一点心疼愧疚和……难过。”
说着说着纱和又抬头有些难为情似得笑了笑,比划了一个手势道:“当然,真的只有一点点哦。”
对面的真奈和裕枝子却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欸?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没有人回答纱和的问题。
一阵难捱的寂静后,还是真奈率先岔开了话题。
“对了,他不是去给你拿药了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
纱和也有些奇怪:“不知道,可能是离得路程有些远吧。”
裕枝子站起身向她告别:“太晚了,你先休息吧,我们也回去了。”
“明天你先不要过去学堂,等侍女把你受伤生病的事情报上去,应该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说完后,两人拉开了门就准备回去,先踏出门的真奈却惊叫了一下:“啊。”
“怎么了?”裕枝子扶住了差点倒下的真奈。
“脚下,我刚才好像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
两人将东西拿回了屋里,纱和也拖着腿身残志坚的凑了上来:“什么东西啊?”
真奈的脸上带了点窘迫和不安,回头对她说道。
“是……是一个装着感冒药的塑料袋。”
纱和的心忽然就毫无理由的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