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那些话,眼泪又没出息的溢了出来。
她哽咽道:“你那样说得话实在是太伤人了。”
眼泪掉下来落到了少年环在她肩膀的手臂上。
甚尔的手掌像他的心脏一样难以抑制的缩了缩。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
他想说,我不是在问这个。
他想问,你在我的身边到底想要寻找什么?
他想问,有什么值得你在我身边停留的?
他想问,你什么时候会找到?找到后会不会离开?
他更想说一句,我不是一个好人,既是警告她,也是警告自己。
但望着怀中抽噎着的女孩,他却突然鬼使神差道。
“对不起。”
纱和整个人都愣住了。
甚尔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在一边埋怨着自己的没出息,一边用袖子胡乱的蹭着脸颊。
她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
背后沉默了一会,轻笑着叹了一口气,那里面的情感太复杂,实在是不符合甚尔的人设。
但还没等她吐槽完,那道声音又道。
“对不起。”
贴在她背后的温热胸膛震动着,向纱和述说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欸?!”
反应过来后,纱和下意识的就要回头。
但环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却微微动了一下,正好抵住了她的脸颊。
“不要回头。”
这是一个熟悉的场景,也是一个熟悉的要求。
于是纱和没有回头。
少年的手很规矩的将她的身体扶正,然后将她的右手拉了过来,把纸袋放了上去。
纸袋下面还是热的,温度从掌心传了下去。
放在她身体两侧的双臂收了回去。
“吃吧,凉了烤肉就不好吃了。”
纱和就着月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袋,上面印着‘川桥’的字样,这是他们在厨房相见时纱和偷吃的晚餐。
纱和站着没动。
“啧。”
纱和听见身后少年烦躁的弹了下舌,也听到了他不耐烦揉着头发时衣服与发丝摩擦的声音。
纱和还是没有动。
身后的气息停顿了片刻后,一只大手犹豫按上她的头发,僵硬又轻柔的抚摸了两下。
但纱和本就糟糕的扎发技术早就让发髻摇摇欲坠,甚尔这一摸恰好让发圈找到了离家出走的时机。
长长的柔软的发丝像细软的烟尘那样在手上铺开,让甚尔有一瞬的失神。
等到反应过来,捞住半路出逃的发圈时,甚尔又开始对着满手的黑发发呆。
刚才那个头发是怎么挽的来着。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发圈事件让甚尔口中的道歉轻易了很多。
他像是很不自在似得,别别扭扭道:“对不起,我……”
剩下的话语大概是还没有组织好,纱和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下文。
也是,禅院甚尔这种人看着就不像能好好向人道歉的刺头。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纱和背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也不回头,就那样悠哉悠哉的抱着纸袋,好整以暇的等着属于自己的道歉。
没有想好道歉词又没有什么,她可以等他现场编啊,她不怕冷!
一只手从侧边伸过来揪住了纱和笑得喜滋滋的脸颊。
“啊啊啊,干什么,干什么,很痛的。”
纱和被揪着扭头气愤道。
“我根本没有使劲,而且刚才不是还笑得不行吗?”甚尔捏着手下的软肉往里戳了戳,皮笑肉不笑道。
“我,谁说我刚才在笑,我明明在哭。”
少女指着自己眼角的红晕控诉。
甚尔看着她水洗过一样的眼睛和细嫩皮肤上的红晕,松松揪着女孩脸颊的手指,就不受控制的轻轻摩挲了几下。
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后,甚尔的手立刻就收了回来,甚至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在离开的时候还敲了女孩额头一下。
甚尔:“……”
纱和:“……禅院甚尔!”
甚尔难得窘迫的摸了下鼻尖没有说话。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慢慢冷却了下来,纱和仰头看着甚尔的眉眼。
今天的月光很盛,足以让她清楚的看见甚尔脸上微微的不自在。
他还是那样耷拉着嘴角和眼皮,所有的心思都被他藏到了浓密的眼睫之后。
在往常,那些心思都藏在他鄙夷一切的暗绿色的眼睛下,比现在更不容易触碰。
只要碰一碰他的眼睛,他的眼睫就会张开,或许就能够看到里面的思绪,纱和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她的手抬起来,但却没有触碰他的眼睛,而是像刚才甚尔敲她那样,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
“还回去了。”
甚尔抬起眼睫看她,倾斜下来如水的月光里,女孩仰脸笑道。
“我已经还回去了,所以甚尔不用再道歉了。”
呼啸的穿堂冷风吹起了她身后散落的黑发,少女踮起脚尖又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
就像他之前拍她那样,也像之前很多次一样,哭过后继续若无其事的笑道。
“甚尔也吃了我的饭,吃过我的饭,就是也接受我的道歉了。”
“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所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