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弯月挂在树梢上,玄泽峰静悄悄一片,除了偶尔的虫鸣。李安之跟在张鹤寻身后亦步亦趋的,李安之低着头,看着张鹤寻落在地上的影子,张鹤寻往前走一步,影子就往前挪一步,李安之突发了踩影子的乐趣,迈大了步伐,一脚踩在张鹤寻的影子头上,下一秒张鹤寻超前迈了一步,影子也跟着走了。李安之见状,又是一步跨过去。现在的李安之才十岁,而张鹤寻估计是十五、六岁了。李安之看着张鹤寻的腿,李安之用眼神比量了一下,发现自己就到张鹤寻的腰!李安之一秒震惊,自己小时候怎么是个豆芽菜啊!难怪分给我一把小木剑!自己现在一个豆芽菜,不用小木剑用什么啊!
张鹤寻亦发现了李安之的小动作,便立住不动,让李安之小小的一个跨步,轻轻松松踩在自己的影子上。李安之也注意到了张鹤寻站着不动,便抬起头望着张鹤寻道:“张师兄,你怎么不走了?”
“嗯,这便走。”张鹤寻笑了笑,伸出手来,召出一团光亮聚在手心中,顿时,照亮了二人所处的位置,李安之看着张鹤寻随手使用的聚灵,这个聚灵很简单,就是把自己体内的灵力放出来,只是张鹤寻要用这种方式照路的话,玄泽峰的山路这么长,他体内的灵力够用吗?李安之暗暗思索,她前世对这位张师兄并不熟悉啊。
“山路崎岖,小师妹跟紧了。”张鹤寻的话音打断了李安之的思考。
“哦,好的!”李安之的思绪被打断,点点头应道。
二人在路上走着,李安之是在思考黑衣人是谁,而张鹤寻则是专心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二人沉默无言。
终于走回了竹屋,李安之瞧着不远处的灯火,脚步快了几分。定睛一瞧,李轩清居然站在院门口。
李安之赶紧越过张鹤寻朝自己师父跑过去,“师父!我回来了。”李安之满脸笑意。
李轩清瞧着朝自己跑过来的“豆丁”小徒弟,嘴角含笑,可眼里的余光一直落在张鹤寻身上。
“弟子张鹤寻拜见空明长老”张鹤寻双手抱拳朝李轩清行礼道。
“嗯。”李轩清颔首,摸了摸李安之的脑袋,道;“进来喝杯茶吧。”
“是。”张鹤寻应着。
竹屋内,用来会客的竹屋,装潢简单,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幅墨梅图和一张矮矮的茶几,别无他物。
李轩清和张鹤寻面对面而坐,李安之则负责泡茶。经过李轩清的指导和李安之的“天赋”,李安之的手艺已是很高的水平了。
“尝尝吧。”李轩清抬手示意。
“嗯。”张鹤寻端起茶杯。
“那人的样貌你可看清?”李轩清抿了一口茶。
“未看清。”张鹤寻摇头。
“能躲过我的神识,在玄泽峰大闹一场,有几分本事。”李轩清语气有几分重。
李安之手捧着茶杯,想起前世,当时被众人围剿,有个熟悉的身影挡在面前,“邗澧!”李安之心中大惊大怒,那个黑衣人会不会是他,前世的那个邗澧会不会也回来了!刹那间,尘封许久的记忆闪现出来,顿时一股血腥味涌上咽喉。李安之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气血乱流,周身灵气混乱起来。
“师妹!”
“和儿!”
李轩清和张鹤寻两个人是同时发现李安之的异常的,一人抓着她一只手,帮她稳定灵力、平住气息。
张鹤寻这时才发现他的这个小师妹竟然是筑基期初期。看来在竹林里,哪怕他不出手,小师妹也不会被欺负。可是,她为什么会在筑基期……
李轩清只担心李安之是不是旧伤复发,可是白玉长老林柒月一直说她的修行没问题,身体也好全了。莫不是在竹林中受了黑衣人的暗器?
片刻,在师父李轩清和师兄的张鹤寻的帮助下,李安之喉间的血腥味淡了下去,她也控制住了自己的灵力。但她也把自己给折腾的筋疲力尽了,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满脸担心的李轩清和张鹤寻,道:“师父,我困,先睡了”话毕,睡着了。
李轩清探了探李安之的筋脉,又给她把了把脉,确认她一切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李轩清将李安之抱回自己的房间,安置好后才离开。张鹤寻静静等在门外,见李轩清出来,问道:“空明长老,师妹的身体是否有恙?”
“无碍。只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李轩清淡淡道。
张鹤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那个黑衣人似乎很了解玄泽峰,还躲过了您的神识。”
李轩清不语,看着风中摇晃的竹林,过了少许,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弟子告退。”张鹤寻抱拳行礼。
待张鹤寻走出院门时,身后传来李轩清的声音,“山路崎岖,这灯会带你下山。”一个精致小巧的宫灯飘到张鹤寻身边稳稳停住,红色的灯笼穗儿轻轻晃悠。
“多谢空明长老。”张鹤寻转身行礼,而李轩清先前所站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就在张鹤寻不解为什么李轩清要给自己一个灯笼引路时,玄泽峰泛起大雾,目光能及之处不足五丈。“是李轩清开的阵法吗?虽不能伤人姓名,但是挡住一些烦人的东西还是很方便的。”张鹤寻笑了笑。
李安之虽然筋疲力尽,沉沉的睡过去了。但是却睡得不安稳,前世的惨状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回闪。前世出现在身边的细作叫邗澧,与自己交心之人,到最后却是害死自己的师父的罪魁祸首。李安之一遍又一遍的在梦里嚎啕大哭,愤怒与哀伤快将她淹没。
“山路崎岖,小师妹跟紧了。”梦里走马观灯,记忆终于过到了现在的时间,李安之在梦里看见了张鹤寻。在月光下,张鹤寻手举聚灵,为李安之照着前路,李安之看着张鹤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