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你去那一晚在寝室里守夜的侍女。” 这话说得有点没头没尾,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可黎里却因此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在赵真出事这一点上,赵锡是怀疑过她的。因为她的确是有可能不喜欢亲哥哥不惜分享继承权也要保住的假皇女,她又来自宁县,惯来以自私恶毒暴力出名的混乱地带,会想要给赵真下点什么顺理成章。 尤其是赵真病的时间也很巧——刚好是她回来的当天。这看起来她似乎的确是没有时间下手的,但如果细想想——她完全也是可以通过买通侍从,从星舰上远程下药。月光藻——虽是人鱼用的药,但对于人类也是有致幻性的。 她完全有可能悬恶毒地想要赵真在迎接她的典礼上出丑,在所有人面前疯疯癫癫,从而正好选在这天这时候下手——这样一来,她甚至还能有不在场证明。 赵锡再说“你也有可能”的时候,应该就是这么想的。 但黎里清楚知道自己没做,所以认定了赵锡不会有任何的证据,只要他听了自己的话却调查楚侯——不管能不能找到楚侯的痕迹,总归她都能清白。 但如果像现在楚侯说的那样,夹杂了一个从星舰回到赵真宫中的侍女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赵锡的眼里,这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如果不是她误打误撞救了赵真,以赵锡对赵真的保护态度——不用想了,他甚至不会听她说话,她会立刻成为赵锡的敌人。 什么边缘皇女,买几艘星舰,几台机甲过安闲日子。 她怕是立刻要与赵锡针锋相对夺取生存权。 黎里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看向楚侯,问道:“是您刻意安排的?” “你发现了赵真的血统,你想要除掉她,你还想要借此除掉我?为什么?” 黎里倒没觉得多伤心,她纯粹感到不解。 楚侯如果只是想动赵真,她或许还会往太子妃位置上去想,但如果是想要连自己一起动—— 她仔细想了想今天见到楚侯后,这个人的表现,她不确定地问:“就为了帝国的名声吗?赵真的血统,我的来处,都是丑闻,所以都要处理?” 楚侯依然没有正面回答。 他反而说:“你以为,当年你母亲出事,皇室处理了多少人?” 他见黎里噎住,又转而提起现在: “你母亲是以难产的理由‘死亡’,第二皇女从未离开帝都,你觉得皇室接回你,用的是什么样的理由?” 黎里回想新闻,说道:“当时的产房混入了敌人的高级间谍,孩子被替换绑架了……” 楚侯颔首:“高级间谍已经找到处死了,包括当时所谓的‘工作人员’集体都被追责了。” “你觉得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黎里只觉得遍体生寒。 楚侯见她这幅模样,又笑了笑,他说:“不要紧张,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已经拯救了赵真,并且将我的名字报给了赵锡。” 黎里辩解:“我只是自保。” “我欣赏你的自保。”楚侯道,“我本来以为给你继承权的作用仅仅只有提示太子殿下谨言慎行,不过——不管是你误打误撞也好,还是精心策划也罢。你救了你自己,并且找到了我。” “作为对侄女的一点优待,我才给了你‘邀请’。” 楚侯慢条斯理地说,“侍女我帮你料理了,我甚至可以后续不再去管赵真的事。只有一个条件,或者说一个小小的回报。” 黎里思考了很久,楚侯的压力如同山一般厚重。 可她还是说:“我不喜欢被当作棋子。” “我已经和赵锡解释过了,也救了赵真,即便他会怀疑我,也不会对我动手。你也不能在这里杀我——我有别的选择。” “你没有。”楚侯很耐心,他说,“你没有拒绝的资本。” “不管你愿不愿意,从你踏入王都开始。你的路就不再是你自己能够选择的了。躲开——?” “抱歉。没有议会的允许,便是赵锡也没有办法让你离开王星。” “想要不为棋子,你首先得有下棋的资本。我可以给你这个资本——我甚至已经给了一部分,你的继承权。它既可以使你成为一枚棋,也可以帮你成为下棋人。” “只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 ——他是个非常圆滑狡诈的政客。 黎里意识到了这一点。谈话这么久了,他几乎解答了黎里所有的疑惑,却没有在她的引导下说出一句“我谋害了赵真”又或者“我策划事件”这样的话——他甚至都没有解释他要杀赵真并且嫁祸她的动机。 正相反的,黎里倒是说出了不少不该说的话。 不要和楚侯为敌。 这会儿黎里算是明白吴琰的愁眉苦脸了。 踏进王都立于漩涡。 她的确没多少选择,这在她来之前,她就想明白了。 能得到这样结果,倒也不能说不是她想要的。 黎里嘴角微微动了动,她问:“您想要什么?帮您与赵锡争权吗?” “我缺少‘军队’。” 抛去伪装,帝国的掌权者透过镜片像蛇一般盯住了黎里:“赵锡无伤大雅,真正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