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诀大概是习惯了,他懒得与人争论不休,不想再跟她做过多的纠缠,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她,哪曾想她能这么柔弱。
「疼吗?」
「你说呢?要不换你你来试试啊!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干嘛伤人啊。」
祁念念伸手擦了擦嘴边的血,一脸气愤地转身离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过这确实是天大的委屈,备受宠爱的天界公主从小到大受过的伤都是屈指可数,如今第一次被人打得口吐鲜血……
「……」
祁念念坐在院子里饭桌前的椅子上,一边抹眼泪一边擦血,沉思半晌。她到现在才明白,苌珣为何自那次以后这么用功修炼。只有自己强大了起来,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欺负,她却也不解,有武力不正是用来惩恶扬善的吗?他又为何要拿这武力去欺负一个弱小。
他推门而出,在她背后站了许久,见她哭好了方才走上前坐到她对面。
「你为何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他被这话问的一愣,好无聊的问题。
「强者为尊,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自己有本事就要使出来,这样别人才能怕你畏你。」
「这样做确实可以让人畏惧,但不会让人敬重,力气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真是可笑啊,他走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显然是不信的,心里想着世上怎会有如此可笑至极之人。
「可笑,我管他们敬不敬重我,只要他们惧怕我就会服从于我,那不就够了吗?」
「可你真有这本事,你就应该去匡扶正义,打打杀杀非君子之道。你应该上阵杀敌,精忠报国,这样你的一身本事才不算浪费了,又怎么能去欺压弱小呢?」
她有些急眼,真是搞不懂他。
他显然被这一番话搞得一愣,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强大才是天道,今日他不欺压他们,明日他人便来欺压自己,既然如此,何苦要让自己受委屈?
他虽觉得她的一番话着实可笑,但后来的日子里他一直约束自己的行为,时刻告诫自己不要伤害她。
「快过年了,你与我出去采办年货吧。」
清晨,祁念念推门而入,这些日子里她不那么怕他了,有时还敢跟他顶顶嘴什么的。
「不去。」
他侧了侧身坐好,继续看自己的书。
她便进屋蹲在他桌前,双手托着腮,满眼恳求地看着他。
「哎呀去嘛去嘛!」
「你是听不懂本座的话吗?本座说了不去。」
年货那么多又那么重,她一个人娇生惯养的公主怎么可能拎的动,一定得要他去。
她起身坐到他身旁,扯了扯他的袖子,可怜兮兮道:
「你就陪我去吧!」
殇诀很烦,但怕她继续这样,便只好答应。
街上已经提前挂起了红灯笼,张灯结彩,人来人往,每个铺子都大声吆喝着 好不热闹!
「今日人多,你可要跟紧我别走丢咯!」
他冷笑一声,没有理会她。
「老板,这兔子灯怎么卖?」
「哎哟姑娘好眼力,这可是今年的流行款!这已经是最后一盏啦!骗你卖你,只需二十文。」
「是嘛!」
祁念念正在腰间的钱袋里掏钱,可那盏兔子灯却被一女子所拿。
「相公,我要这个。」
「好,娘子喜欢就买。」
于是,这男子迅速掏出一银子拿给老板,老板乐呵呵地收下,将兔子灯卖了出去。
祁念念都傻眼了,不是自己先来的吗?
身后的殇诀有些恼了,紧捏拳头,眼见就要动手,却被祁念念给拦了下来,随后她开口道:
「公子,这兔子灯是我先看上的,能让给我吗?」
「哦,是吗?可我先给的钱啊,我娘子喜欢,可让不得呀。」
「好吧……」
祁念念只好放弃,毕竟是自己拿钱拿慢了。
这时殇诀开口了:
「她先看上的,给她。」
那男子挑衅道:
「哦?我若是不呢?」
殇诀的拳头更紧了,青筋暴起,是一拳毙命的程度。
「诶算了算了。」
祁念念拦下他,示意他不要动手。他不解地看着她,只当她是柔弱。
她轻轻凑到他耳边:
「其实我也没有很喜欢这个灯,让给他们也没关系,不如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听她这么一说,他只好作罢。
她拉着他的手腕往前走,看见有个卖面具的,每个面具都做得栩栩如生。祁念念很感兴趣,拿起一个带着角梅花,酷似龙头的面具笑着。
他眼睛被一张白狐的面具所吸引,正要去拿,却被一男子抢先了一步。祁念念见状,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银子快速塞给老板,从那男子手中抢过那张狐狸面具就拉着殇诀跑。
他们穿梭在人群之中,那一刻在他眼里只有他们二人,她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腕,一个劲地往前跑,头上发簪上挂着的流苏被抖地一震一震。他有些恍惚,好像看见了儿时他救下的那位姑娘,也紧紧地拉着他跑,生怕后面那男子赶上来。
跑了半天,祁念念累的气喘吁吁,在一处人少的角落里歇脚。
「给!」
祁念念一手撑着腰大口喘息着,一手将这狐狸面具递给他。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愣了神,自己的看上东西被抢了她不在乎,而他的看上东西,她却绝不能任由别人抢走。这一点性格倒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