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那个本事,头上这顶帽子趁早扔了。”
“是是是,臣...臣定不遗余力。”
紧张的汗水从贺狄的额头滴落,灵绡望着地上的几滴印记,大气也不敢出。
“姐姐姐姐,给你吃的。”
这时隔壁牢房里的一个小孩儿,突然隔着木栏喊她,声音稚嫩中带着点小心翼翼。
外面的一群人听到声音,也齐齐看了过来。
灵绡刚脱掉了外套,里面是白色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本命年的缘故,她手腕上带着一根红绳,红绳上有一颗玉兔坠子,衬得皮肤更加雪白。
她犹豫着走了过去,手抓着隔栏,蹲在了小孩儿面前。
温柔开口:“乖,姐姐不吃,你吃吧。”
她确实有点饿,但她总不能跟小孩子抢吃的吧?还是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牢房里。
灵绡看着给她吃的小孩儿,眼里的心疼瞬间扩散至全身每个角落。
男人朝这边看了过来,只看见了灵绡蹲着的背影,以及那手腕上扎眼的红色。
贺狄见状,连忙开口道:“王爷,不如移步内堂,这里....恐脏了王爷的眼。”
牧隗景渊瞥了眼蹲着的灵绡,迈着长腿离开了大牢。
离开之际,灵绡转过头来,看见了同样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男人,但她没带眼镜,只看见了一抹蓝色,身姿挺拔,碧穹华丽。
斜照的光亮渐暗,更显得牢房里昏暗寂静,灵绡看着旁边熟睡的小孩儿,看出了神。
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有命才可做万事。”
这话像是在说自己,也像是在说别人。
约傍晚时分,狱卒走了进来。以为她睡着了,声音特意拔高了几分,“醒醒—喂!”
灵绡睁开眼睛看了过来,来的不光有狱卒,还有一个穿着很华丽的人。
那人手里拿着她的眼镜。
杨息上下打量着灵绡,眼神里看不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片刻过后,他开口道,“是我们国师府的人,人我带走了。”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旁边的狱卒。
“是。”
“还看什么,可以走了。”狱卒提醒道。
灵绡听到猛地站了起来,由于蹲的太久,以至于站起之后恍惚了一下,不置信开口道:“我......真的可以走了吗?”
杨息朝她走进了一步,“跟我走吧姑娘。”
灵绡赶紧跟上,生怕他们反悔。
这时才注意到了旁边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孩,眸中复杂无比,迟疑了片刻,随后跟上杨息的脚步。
突然看到了白天那群声音停驻的地方,里面关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男人双眼紧闭,坐的笔直,仿佛置身世外。
——
灵绡看着前面自顾走着的男人,忍不住上前问道,“请问大哥,咱们这是去哪啊?”
杨息侧眼看她,“国师府。”
“我为什么要去国师府啊?”
“翎月国内,除了国师府,恐怕没有地方可以容你。”
灵绡推了推眼镜,没有再开口说话,这时候还是先抱个大腿为好。
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他们停在了一处建筑门前。
举目望去,建筑恢宏古朴,精致的大门上方有一块红匾,‘国师府’三个大字赫然入目。
灵绡跟着进了大门,走到里处,视野豁然开朗,右前方竟有一座湖,湖面浅漪一片,白鹅数只。中间还有一个湖心亭,一条长长的栈廊将凉亭与岸边相连,廊边挂了一个红灯笼,上面写着安和亭,随风摇晃。
安和亭也,亦作安河。
杨息引着她走向幽长的水廊。沿湖有曲院,成曲尺状,把湖水绕为庭沼,留着旧日的莲叶。
水廊的尽头站着一个有些年岁的老人,身姿挺拔,鬓若刀裁。
“大人,人已带到。”
杨息见到那老人,躬身行礼。
“你先下去吧。”
“是。”
灵绡环顾了下四周。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天边仍挂着一丝玄彩。
湖面开始泛起水雾,看不清边际,只知道那条水廊她走了很久。
灵阔海看着她,慈眉善目。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也没有开口,剑眉轻轻挑起,就这样相互打量着。
也许是来到这里第一个看起来对她眼含善意的人,她眼眶突然有些发胀,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我真的不是奸细......”
她有千句万句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最后说出口的,还是这句话。
她不指望他能相信,但她必须得说。
“姑娘莫哭,在下没有说姑娘是奸细。”
灵绡抬眸看他,眼眶泛红,“你真的相信我吗?”
“相信。”
“在下有几个问题想问姑娘,姑娘如实回答即可。”
灵绡吸了吸鼻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姑娘如何称呼?”
“灵绡。”
灵阔海点了点头,
“云上有灵千面景,一雾绛绡入月归。”
不知道他这样做是否正确,但每个人生来都带着宿命。
“姑娘从哪里来呢?”
灵绡如鲠在喉,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只知道...我不属于这里。”
灵阔海依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