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床榻间已经酣睡的文小宝,伸出修长的指尖俯身按下床板的凸起,砰的一声,床上的人连同床板瞬间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床板,新的被褥,整整齐齐的安放在床榻上。
包秀秀骑在马上远远的就见前方矗立的石碑,及至走到进前,她翻身下马,走上前,蹲下身子,把碑上的枝条拂去香槐村三个大字清晰的暴露在自己眼前,她站起身看了一眼村子里,袅袅升起的轻烟,以及错落有致的茅草屋,把马的缰绳扣在石碑上,这才把佩剑从马背上取下来,就这样一人一剑就这么单枪匹马的闯进村子里。
一进入槐香村范围,眼前就是一座石板桥,桥身布满着青苔,走在桥面上,鞋底发出噗嗤的声响,桥四周栽种着柳树,由于季节的原因,柳树枝条又些颓废的垂落在桥面上,从桥面,以及柳树,桥底的流水声,总给人一种阴森,荒凉的感觉,这不由得让她警惕起来,她握紧手中的佩剑,从桥上走下来,一下桥,入目就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小道两边,茅草屋霎时出现在眼前,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即便这样包秀秀一出现就吸引了村里人的注意,村子里的青壮年,纷纷从屋里出来,站在院中眼神防备,紧张的盯着这个手拿佩剑,突然出现在村子里的外乡人。即便他们是乡下人,没见过多少市面,也还是从眼前这个陌生的外乡人身上穿着丝绸看出来,怕是那家富户里的夫人。
包秀秀原本想上前去问下,是否有见过一个少年人,结果她脚步刚尝试性往旁边走去,院子里的人,纷纷警惕的盯着她右手的佩剑齐刷刷性的往后倒退了一步,见此情形,包秀秀也有些无奈,她用官话向两旁询问村子里是否又叫老张头的,一个书生。
可是话音落下,周遭一片寂静,每个人眼中的警惕反而越剩,就在场面僵持不下时,拐角处传来一阵踢踢跶跶的脚步声,很快走出来一位驼着背头发花白,满头胡须的拄着拐杖的老者。
老人家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人,不时俯在老者耳旁低声说着什么,老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摸了摸自己银白色的胡须,眯起眼观察着被堵在小道的外乡人,见对方虽是女流之辈,手里拿着佩剑,想必是江湖人士。
想到这里他走到近前眼中精光一闪:不知贵人来我们香槐村,所谓何事。
老人家可是这个村的里长,包秀秀听到老者的问话,不确定的盯着眼前人。
没错,老者微微点头。
见确实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她心里一松,又些迫切的问:我跟我儿子近日路过此地,中途失散,不知道老人家可见过一位年龄约15岁的少年人。
贵人来此只是为了此事,老者摸了摸胡须慢条斯理的问。
确实只为此事,里长可是有见过我儿子,包秀秀见老者语气松动,她迫不及待的问。
陪着老者过来的青年人,在旁突然出声:里长,贵人要找的是不是那个少年人。
老者还来不及回答,包秀秀眼神惊喜的望向青年人:你见过,在哪里。
听出了包秀秀语气中的颤抖,青年人眼神转向老者,老者点点头示意可以说。
他这才正色的说:前几天村子里确实来了个少年人,我偶然路过院门口见过,年龄大约也就15岁,主要浑身透着的那股子气质,倒是跟贵人又些相仿,所以猜测是夫人要找的那位。
在哪,快带我去,包秀秀语气激动的催促。
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山上,青年人遥遥指向前方的大山。
包秀秀盯着半空中的山眯了眯眼:里长,若是方便的话,可否请这位壮士,陪我走一他不敢,必有重谢。
那,老七你就陪贵人去一趟吧!老者沉吟片刻,缓缓的说:小老儿身体撑不住啦山,就不陪贵人了。
多谢里长,包秀秀语气郑重的感激眼前的老者,这才跟这位叫老七的往村里大山里走去。
有村子里人带路,有抄了近道,很快就走进刚刚所指的山脚下,包秀秀一边跟在身后往山里走去,一边又些好奇的追问:小兄弟,你们村外的石板桥,平时没人走吗?怎么看着那么荒凉。
贵人说的是白玉桥是吗?
白玉桥?
老七显然听懂了包秀秀的好奇,他边目不斜视的往上坡走,边低声解释:这个桥是县衙白大人,让修建的,所以就叫做白玉桥。
原来是这样,这名字取得还挺文雅,白秀秀似笑非笑的点评,转而又些好奇的问:既然这桥修好,进程也方便,为何看着破败的很,不像经常维护的。
向我们这种人贱命。这个桥,建成当日,县衙里就说,要按村子里人头收费,过桥费,贵人您说,我们这些庄稼户,哪里来的钱付这个过桥费。
岂有此理,还有这等事,你们也没往上反应,包秀秀含着怒气问,真是无法无天,这帮贪官真是无法无天,这种奇葩费用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都说当官的穿着一条裤子,咱们里长爷爷的大儿子,倒是带头领着村子里人去县衙里告状,结果被这个狗官,打了二十大板,关了半个月,等村子里筹集了银钱去赎,早已经出气多喘气少了,领回来没几天,就咽气了,老七又些麻木的说。
那狗官现在可还在此地,包秀秀脚步一顿,听到好好一条人命就这么简单的被葬送了,她咬牙切齿的问,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县衙,找那个狗官算账。
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已经调走三年了,现如今也不知道这位白大人高升到哪里造福一方,老七语气颇为嘲讽,他顿了下继续低声说:好在县衙里新上任的大老爷看我们村可怜,免了这过桥费,要不然贵人今日到此恐怕遍地是坟茔。
倒是苦了你们了,包秀秀不胜唏嘘道。在朝廷明确要求减税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