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刘府内宅,丫鬟,小厮们早已经各司其职,厨房上空早已经早早的升起炊烟袅袅,丫鬟端着热水轻轻的推开房门,轻手轻脚的走到内室,把昨晚没收拾的酒菜给拾掇起来,这才轻轻推开门,掩上门退了出去。
包秀秀在丫鬟推门进来时发出的嘎吱声里,惊醒过来,她睫毛轻颤,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放大的英俊脸庞,眯着眼,还在睡梦中,她盯着那长长的睫毛,怔怔发呆,伸出手细致的抚摸着他的眉眼,虽然已经看过千百次,临摹过千百次,但是每一次碰触,还是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想到昨晚两人做尽的亲密事,耳酣情热时说尽的情话,她脸上慢慢染上一层红霞,只是不过片刻,联想到不知道之后要面临未知可怖之事,面色瞬间白了下来。
许是她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过久,刘非只觉得脸上一阵酥麻,他睁开还带着睡意的眼眸,哑着嗓音问:醒了?怎么不叫醒为夫。
听到刘非的问话,她一抬眸就被眼里的宠溺搞得心头一跳,眼神歉疚的抽回还贴在他脸上的手:是不是吵醒你了。
刘非抬手捉住她抽离的手,放在唇边眯着眼睛,轻吻着她的的指尖,听到这句歉意的话,他抬起头眼神宠溺的看着她:夫人怎么说的如此疏离?为夫很期待夫人每天叫醒服务。
包秀秀只觉得一股酥麻从指尖传到心口,她只觉得被他吻过的地方,烫手的很,她有些不适的抽回手,不自在的坐起身语气慌乱的说:我先起。
刘非见她这一副闭之如蛇的模样,眉头微皱,他扯住她的手腕:秀秀,你怎么了?
包秀秀见他问的如此坦荡,她一时有些哑声:无事,只是睡的过多了,起来醒醒神。
不对劲,刘非眼睛危险的眯起,慢条斯理的问:可是,为夫昨晚太过孟浪,惊吓到夫人了。
你,包秀秀闻言,红唇微张,眼里飞快闪过丝震惊,但是片刻就隐匿不见,见他一脸正经的盯着自己看,显然没发现自己口中的话说的有多离谱,罢了,就当作是这样。
见她不说话,刘非只以为是默认,果然是害羞了,想到这里他嘴角噙起一丝微笑,把人搂在怀里耐心哄着:为夫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包秀秀闻言神情微动,盯着他眼里的温柔,鼓起勇气开口:阿非,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想家了。
秀秀,不是说好,不要插手我的事吗?刘非眼角的温柔还没褪去,语气冷淡下来。
夫妻多年,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虽然宠着自己,但是一旦原则问题,他是一步都不会退让,包秀秀嘴角苦涩笑了笑旧话重提:陛下既然有心放你一步,我不明白你为何偏偏要插手进来。
我们从苏州府衙离开时,秀秀你说的可不是这话,你说的可是,不管世人如何诽谤,你也只记得他的恩,刘非一字一句的背着当日她说的话。
此一时彼一时,况且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是吗?包秀秀一句句反驳他的话,据理力争。
秀秀,朝廷里的事,不是一两句话说的清楚的,这滩浑水我已经搅进去了,哪里有那么容易抽身出来,你想没想过,我此时若是听了陛下的话,回苏州,太上皇能放过我,况且一臣不侍二主,这天下能容得下我一个叛君之臣,恐怕天下的书生就能骂死我,刘非长叹一声。
刘非的话,让包秀秀眉头蹙起:君无戏言,当今陛下眉目之间有清正之气,既然陛下愿意让你脱离是非之地,那你就不会有事,况且现在龙椅上都换人了,太上皇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害得了咱们,你是不是太过于,忧心了。
真是妇人之谈,刘非支起手肘揉了揉额角耐心的解释:秀秀,哪怕明君,他也是个凡人,凡人该有的喜怒,他一样不会少,不要有神化陛下的念头,昨日之事只是试探之语,若是我为求自保,那么我在陛下眼里只会是个胆小怕事之人,若是这样,随随便便一个人参我一本,我这颗脑袋就该搬家了。
你的意思,你做这一切只是自保,这一番话给包秀秀太大的惊悚,她缓了好一会,才缓缓的问,这太突破她的认知。
刘非慎重的点点头。
刘非的话,无疑是肯定了,她落寞的低下头:我原本以为,只要不掺合这件事,就还能过我们的小日子,看来是我想的太过于简单,可是,包秀秀苦笑道:争国本,还是把脑袋提在手里。
刘非原本不愿意把朝堂的血淋淋摊开在她面前,但是若是不说清楚,万一再被利用,那到时候,损失更大,所以还是说了出来,虽然有些残酷,起码,能让她明白朝堂不是童话。
听到她的话,他点点头表示赞同:这话,对也不对。
怎么说?包秀秀眼里闪过丝光,霍然抬头,紧紧盯着他。
刘非沉吟良久,在包秀秀忍不住准备出声,催促时,总算开口:陛下现在声誉已经到达了顶点,太上皇,毫无赢的机会,只能蛰伏,我请留在京师,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安安夫妇当自己的京官,目前是上上策。
那这么说来,留在京师,还是好办法,包秀秀喃喃自语。
没错,目前却是这样,好了,秀秀,为夫说的口渴,好不好赏为夫一口茶水,刘非单方面结束话题。
那里不是有水吗?包秀秀微抬下巴。
刘非........眼里闪过丝无奈,得,还是自己去吧。
他起身走到外间,把一只在鎏金铜盘上温着的茶壶取下来,随手倒了两杯还冒着热乎气的白开水,这才走到脸盆旁,撸起袖子弯下身子,净面。
包秀秀听到外间淅淅沥沥的水声,她趿拉着鞋,掀开纱帘,靠在帘子上默不作声的看着,刘非起身拿过一旁的手帕擦拭脸上,脸上的水渍,这才冷不丁开口:太后娘娘那里,你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