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的。
金属与人体这种碳基生物本来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物质,要把两者连接起来需要解决材料与人体之间的排异反应,所以原材料才极为重要。
然而制作出来的仿品在连接大脑神经元的时候却始终与人体产生排异反应,也就是两者根本无法建立连接。
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没明白是为什么。
没办法,只好继续不断地试验,可是很烧钱。
当初顾然很自信不会占用很多资金,但现在却无法保证。因为制造芯片的稀有金属,不仅难以找到稳定的供应渠道,单价还异常昂贵。但顾然依然不想放弃,他总觉得应该快了。
依陆星北回忆中的信息推算,最迟在2024年芯片应该已经投入使用。
他还有时间,他总是抱着希望。
哪怕不是现在,不是一个月后,半年后。哪怕只是提前一年,半年也好,这对他都很重要。
可是上周,顾兆明找他问项目的进展。他照实说了目前处在瓶颈阶段,但应该很快会突破。顾兆明沉默了很久提出要关停项目。
这几乎摧毁了顾然最后的希望,明明只差临门一脚了,这时候退出不是前功尽弃吗?他试图争辩却仍然徒劳,因为顾兆明其实并不在乎项目怎么样,他早已决定关停,问问只是走个过场,不想让场面那么难堪冷漠而已。
这时候好巧不巧又看到了那条一年多前发来的转账信息。
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他。
于是原本应当在那时候疼痛的伤口像埋伏了很久,伺机而动般裂开,鲜血淋漓……
那天之后,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着头睡觉。
睡不着,但也只想躺着。
他大约能猜到苏以南的不辞而别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不要再见面,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他也没有再联系她。
心痛吗?心痛的。
但是那又如何?
血淌尽了会化脓,脓流尽了自然会结疤。
要不是陈祖业给他打了个电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床上躺多久。顾然想着想着觉得有些疲惫,又往沙发深处靠了靠。
“真的?”陈祖业知道顾然并不是那种喜欢诉苦的人,正想着要怎么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好好地安慰一番。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突然作惊天响。
陈祖业瞥了方子言一眼,果然“噪音”就出自这个满脸挂着不在意不关心甚至还有一丝玩味笑容的男人:“这时候接什么电话啊,把手机给关了。”
“放心,兄弟局,不重要的电话我一定不会接。关机不行,按掉就是。”方子言把手机放回桌上,又开了罐啤酒自斟自饮起来。
陈祖业这才又跟顾然道:“要是实在不想说兄弟就陪你喝酒,不醉不归。”
顾然稍稍坐直了身子没有领他的情:“看你唱歌吧,我坐这散散心。”
“好!子言,我们唱,我一个人唱太无聊了。”
方子言瞥了一眼屏幕肉麻的歌词道:“跟你唱情歌?”
“干嘛你嫌弃我啊?”
方子言耸耸肩:“有一点点,再确认一下……”
没理会陈祖业作势要打人的样子,他转过头朝顾然道:“你确定不要加入我们的情歌对唱?”
顾然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我看你们表演就行。”
“能开玩笑了。”方子言笑道:“三个人也确实不合适,那就我们俩吧。”
说着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歌词生无可恋道:“就陪你唱这一曲。”
……
一曲完毕,方子言正准备坐下,却被陈祖业拉住了:“还没结束呢,继续。”
方子言往屏幕上一瞅,差点想直接走人:“这谁点的?”
“你唱不唱。”
“不唱。”
“为什么?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耍什么偶像包袱……人阿然还在看着呢。”
“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啊,我给你演示。”
说着陈祖业捏着嗓子唱起来:“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
唱到兴处甚至用手比划起来。
“别辣我眼睛行吗?”方子言假装嫌弃地摇头。
“……学会了吗?”
“……没有。”
两罐啤酒灌下去,顾然觉得有些热,头脑也有些迷糊,看两个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怼来怼去,心情倒也放松了许多。
突然不合时宜地铃声又震天响。
陈祖业不高兴了:“就你电话多。”
“我挂了还不行吗。”
方子言拿起手机正准备挂掉,看到来电显示手却停下了,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按掉。”陈祖业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工作上的事儿,连声催促。
方子言晃了晃手机一脸坏笑道:“不好意思,这个电话我一定要接。”
“有紧急任务?看着也不像……”之前几次小聚,方子言也是来了不久就被单位叫回去了,陈祖业记得很清楚,那时他的表情可不是这样的。
方子言笑着没说话,径直走到了门外,把门关严实了,确定声音漏不出来之后这才清了清嗓子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边传出一个沉稳清冽的女声:“我是陆嘉贻。”
方子言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我知道。”
“明天上午九点半市局三楼会议室开会。”
“哦……”
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