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吩咐也听得清楚,能及时反应。”
赵妈似是恍然,也不多话,只笑眯眯道:“这天也还早,您既有空,刚好随老奴去宁寿堂。老太太看佛经,看了一天正眼花,正巧念起了您,想让您去陪着、聊聊闲天呢。”
……
雨势仍是来势汹汹。
两个院子虽相隔不远、长廊间也有帷幕遮蔽,需要撑伞的路途,不过短短几步。可等到了宁寿堂,谢泠衣裳外层的青纱,还是已湿漉漉地与内里水色的绸缎沾连在了一起,晕染出一片山水丹青。
跟着她一同出来的柔夏刚踏进廊下将伞收起,便急着要帮她取下玉针蓑,还想让她把沾湿的外裳一齐褪下,被谢泠挥退,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拎着还滴着水的雨具,站在了一旁。
谢泠抬步踏入被竹帘隔绝的屋内。
檀香环绕,缥缈至半空中晕散,在室内氤氲,令人心绪平静。她裸露在外,被冷风吹过后、有些冰凉的肌肤渐渐回暖。谢泠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略起波澜的内心再次沉寂下来。
谢老太太正跪坐在专设的小佛堂内,微阖双目转着佛珠。听见动静,眼皮下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被芸香扶着站起,“啊,三娘来了啊。走吧,这儿灯暗,别看昏了你的眼。咱们去那边坐着。”
话说着,她搭着侍女的手往外走去,谢泠快步跟上。
路上老太太闲聊似的问了几句晚饭,而后不经意般问:“听在花园里头伺候的说,你今儿下午,似是和你五妹,在湖心亭里起了争执?”
谢泠定住,没管廊下地板间的水渍,低头跪下道:“是孙女不懂事,劳您烦心了。”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罢。”
口中这么说,老夫人却没有动作的意思。她侧过身,有些浑浊的双目望着面前的孙女,似是感慨道:“要怪,我也是怪你五妹。毕竟从我这几年看下来,你素来是极乖巧的。”
“这次确实是孙女冲动……辜负了您。”
谢泠垂首,面上神情低落道:“我不该跟五妹斗气的……毕竟前些日子,确实是我姨娘的错。累得五妹生病,还错过了祖母您的寿宴……她心中生怨,也是应当的。”
“是么?”谢老夫人盯着谢泠低垂的面庞,语气模棱两可。
谢泠继续低声言语,却又带了些抱怨:“只是、只是虽然我与五妹为手足,也能理解五妹的心情,本不应起这些龃龉,可、可五妹她那话实在!”
她咬着下唇,欲言又止,只低头,吞吞吐吐地认错道:“……孙女知错,日后再不这样了。”
老夫人审视地看着面前似乎颇为委屈的孙女,微笑道:“之前算是你五妹先失言。你姨娘的做法固然是超了限度,可她惊吓早产,又禁足大半月,罚了月银,也算得了教训。只是此次你五妹她没分寸,你也不须多让。都是自家姐妹,你又大她几岁,何必跟她见识?不过你既认清,这回便罢了……唉,不说这些了。”
她像是有些疲惫地抚上额角,芸香连忙上前,帮她轻揉着穴位,“人老了,就是总这么恹恹的。今日我也不多留你了,明个儿再说。”
老夫人睁眼,淡淡扫过旁边:“蕙春,你送三娘回去罢。”
蕙春一愣,连忙行礼应诺,领着谢泠出去了。
谢老太太目送几人身影,消失在朦胧烟雨中渐深的夜幕之下。
她回到堂屋内坐定,取了枚橘子慢慢地剥着,扫了眼悄无声息、从一旁出现的忠仆:“说吧,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