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方春生和小两口到镇上去赶会,而方翠兰则在家里照顾生病的外婆。
角丽谯其实对街上那些东西也没多大兴趣,她今天就想着买一匹好马,再买些缎面和白布,天已经冷了,让方翠兰再做几床厚被子。
方春生和方多病去帮她选马,而她先逛逛面料摊子,角丽谯选好面料,又看了看有卖各种茶叶的,她买了一罐毛尖,还称了一点玫瑰和贡菊。
来到选牲口的河滩上,原来这里有很多人,集市上的全是孩子和女人,而这里大多都是男人们,还有一排排临时的饭馆子也都在这里。
方多病见她来了,忙上前牵了她过去,方春生正与人在聊天,角丽谯坐在一个简易的帐篷里,这是一个面摊,方多病要了四碗刀削面,角丽谯看着那个有些瘦弱的大爷,这位就是卖马人。
方春生把第一碗面先推到大爷面前道:“老葛你先吃吧!”
葛大爷看了看他们,叹气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方春生又对面摊老板说:“再来一碗吧,这老葛一天没吃饭了。”
“王村来这不过二十余里,你走了一天啊?”方多病不解地问道。
葛大爷哧溜吸了一口面道:“唉呀,我那老婆子昨天就赶我出来了,又不给我一分钱,我不得已才想把这俩货给卖了,我没卖掉,没钱吃饭啊!”
角丽谯闻言惊道:“昨天是八月十五啊,她为何赶你啊?”
葛大爷没说话,方春生也叹气道:“人老了不中用了,遭人嫌弃,老葛本来是光棍一条,后来就和寡妇碰了,俩人凑合着过了近二十年了,现在孩子们大了,昨天回来团圆,觉得老葛耳聋眼花碍事儿,这寡妇怕得罪孩子们,就把他和他那老马和小马崽子都给赶出来了,还好她心还不算太黑,没把小儿子福仔也给赶出来。”
葛大爷一碗面快见底了,他们的面也陆续上了来,葛大爷咬了一口大蒜道:“跟孩子们说这些干嘛?那福仔好歹也是她生的,她怎么舍得咧?现在福仔要上高中了,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也没办法了,只能把这一老一小卖掉,来养活我们这一老一小了。”
方春生猛吸一口面,嚼完道:“老葛啊,你就给个实在话吧,这一老一小你打算卖多少钱?”
葛大爷和方春生在袖子里捏马,最后谈成一万两千块钱买下那一老一小的马,角丽谯吃了面条,跟着老葛和方春生一起去看马,方多病就取镇上的信用社去取钱。
角丽谯看着那一对白灰色的母子马,老马大概还能活个两三年吧,耕地应该不成问题,拉东西应该会有些吃力,不过马力还是很大的,小马也就半岁的样子,真是老的老,小的小,不过等这老马死了,这小马也就大了,就算一万五也是值得的。
角丽谯心里想着,这只是一个开始,村里面在卖山了,还有也是抚贫种植养殖的计划,那我也去凑个趣儿 ,养几匹好马,种一些花茶和果林。
买了马,也买了一套马鞍,角丽谯骑在老马身上,那小马也不用牵,就跟着老马后面,这老马性子温顺,一路上倒也没出岔子。
方多病带着方春生骑着摩托车慢慢开着,跟在她后面,角丽谯坐着马身上,心情非常好,来到大路上,策马扬鞭,一阵急驰,倒吓坏了方多病和方春生。
角丽谯好心情大好的看向父子二人,方多病惊讶于她的御马技术,方春生倒是乐得直笑。
那老马的缰绳在她手里来去自如,那小马撒欢似的跟在身后,鲜衣怒马,陌上花开,再美不过如此。
回到村里,角丽谯牵着老马,后面跟着小马,一路上除了赚足了路人的目光,也让方家庄的人艳羡了不少。
角丽谯把马都拴在马厩,方春生和方多病借来大铁铡刀铡草,方翠兰在厨房做晚饭。
角丽谯在院子里的洗衣台上接了一大桶水,去喂给马儿们喝,方多病见了赶紧提了过去,角丽谯把地上的干草装进编好的扁篮子里,然后端去喂马。
自从买了马,角丽谯的天天都很高兴,白天带马到河滩里吃草,拿个大铁钉子,用石头往土里面一钉,到傍晚时分再把马牵回来就行。
方春生和方多病带着她就上山割谷子,一去半天,中午带着干粮也不回来,因为起风了,要赶紧把庄稼给收回来,一去一回俩个多小时,太麻烦了,也累人。
方多病边剪谷穗边道:“今年这风比往年来的早些,恐怕三五天内就会下大雨了。”
方春生在那坐着喝水,放下水杯道:“这有什么的?南方那边这几天全是大暴雨,说是还有台风咧!”
角丽谯也在剪谷穗忙问:“台风是什么?很厉害吗?”
“ 就是临海近的地方,海面上形成的怪风,一吹就吹几天,周边城市都得遭殃,会下大暴雨,会引起山洪塌方,海啸什么的。”方多病笑看着她道。
“海啸?”角丽谯自语道,她眼前突然出现了在海岸之上几千米的地方,有一座亭台楼阁,气势恢宏,内部宽大无比,比酒店的礼堂都要富丽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