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然后空荡荡地滑落下来,像是也不知道它们自己为什么存在。
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像看到一个人缺了一条腿,或者丢了一只眼睛。
她弹完以后,他把手放在谱子上,缓慢地摩挲它,像在安慰它,又像要轻轻地揭开一层面纱。他用她听过最接近惋惜的语气对她说,明明是赋格《喜悦》,为什么要哭丧着弹它呢?
在六年级的课本上,她看到了“俞伯牙摔琴谢知音”,用各种花哨的字体把这句话抄了几遍。
她终于听到家里人说,等上了初中,就不送她去琴行学琴了。
那个暑假,风扇在墙上嗡嗡转着,他站起身来,停了节拍器,从签到表上划去了她名字下的最后一节课。他说,以后等你上了初中,我们就每周只上一节课,不考级了,怎么样?
他转过头来,面容显得特别特别亲切,像一种熟悉的香气,突然击中她。这让她一下子想起来了五年里他们上的每一节钢琴课。
她颤动着嘴唇,过了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好啊!
以后,咱们就只学你感兴趣的,再也不考级了,怎么样,高兴吗?
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