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北。
记忆中的平静被打碎。
一闭眼就是少年吴千屿脊背绷直站在她面前,敛眉垂眼看不清神色,嗓音夹了怒气与失落:“向尚,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
也不知道安玲霖要到吴千屿微信没有。
向尚怀中模样蠢萌的狗熊娃娃丢到一边,鬼使神差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开微信,输入一个“wu”。
界面里跳出了一个没有备注的微信名:“Wu.”。
头像是一个站在巨大雪山前的登山者背影。
打开聊天框,里面只有一句系统自带的“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时间是三年前——2018年6月30日。
向尚皱紧眉头,依稀记得高考完导入通讯录好友时,她顺手给吴千屿发送了好友申请。
过了三天,吴千屿通过了申请,可是三年多来他们一句话也没说过。
她一时也不太确定这人是不是吴千屿,点进头像,朋友圈那一栏空空如也。
向尚愣了愣,可能他已经屏蔽她,或者把她删了?
退出介绍界面,却看到聊天框里凭空冒出一句:
“你拍了拍Wu.”
啊啊啊啊啊啊!
她刚刚进他头像页的时候,好像不小心双击了!
已经过了两分钟撤不回来了!!!
向尚紧张地脚指攥紧,心情忐忑地盯着屏幕等了足足二十分钟,对面似乎毫无要回消息的意思。
很好,看来这确实是僵尸号。
阵阵困意袭来,向尚盖上心爱的小被子,心满意足地陷入沉睡。
八小时后,闹钟如约而至,向尚昏昏沉沉地摸过手机打开微信,刷了刷朋友圈。
却看见微信聊天栏里,那个名为“Wu.”的僵尸号在五分钟前云淡风轻地发来一个简单至极的:
“?”
向尚的瞌睡虫瞬间被炸得灰飞烟灭。
完犊子了!
说好的僵尸号呢?!!
对面不会真是吴千屿吧?
向尚的手颤了颤,左思右想编辑了一段话企图掩饰:
“您好,我翻微信时发现里没有备注您的名字,不知您是哪位,方便给个备注名吗?”
对面保持平静,直到向尚来到安博公司“Wu.”也没再发来消息,向尚把此事抛到脑后。
终面结束地很顺利。
向尚迎着朝阳,雀跃地踩着高跟鞋走进电梯,心情大好,连被高跟鞋磨到的后脚跟都不疼了。
往电梯尽头一张望,向尚精致的小脸“噌”一下变得刷白。
安博公司一共有六台电梯,两台观景电梯,三台普通客梯,外加一台货梯,而向尚身处的这台电梯分外宽敞,透过钢化玻璃,足以整个城市的美景尽收眼底。
然而对于向尚这样的资深恐高症患者而言,坐观景电梯从21楼下楼简直是种酷刑。
电梯门“砰”地合上。
来不及出去了!
向尚僵硬地挪脚转身,拿起电梯按键旁置物架中的酒精洗手液,挤在手心,低头挨个揉搓每一根手指,企图分散注意力。
“叮——”电梯停在20楼,门开了。
向尚如释重负,正要踏出门。
“向尚?你身体不舒服吗?”一个身着骚粉西装的宽脸壮汉好似一座大山堵在电梯门口,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眼见象征着光明与希望的电梯门缓缓关上,心底长叹天要亡我,向尚抬头对上壮汉友善的目光,挤出一个微笑:“您是?”
壮汉生着浓眉环眼,嘴角青色的胡茬没有剃净,一张容易显凶的脸却龇牙笑得灿烂。
壮汉把脖子上挂的工牌举到向尚眼前:“我是安博的HR郝飞,你二面的面试官,不过二面时我没开摄像头,你看不到我的脸,所以认不出我。”
向尚生出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她是脸盲,天生记不住大众脸。
幸好郝飞二面没开摄像头,要不被郝飞知道她对他的印象空得像张白纸那可就尴尬了。
不过,二面似乎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吧?
“非常感谢您还能记得我。”
“因为你是培今大学这种顶尖院校毕业的学生,也是那场面试中表现最出色的。”
郝飞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你真人比线上看起来更漂亮,以后说不定就是同事了,方便加个微信吗?”
说罢,郝飞大方地亮出了二维码。
通常情况下向尚会直接拒绝要微信的人,可郝飞是安博的HR……
向尚眼波微动,犹豫片刻,打开微信正要扫码。
“呵。”
一声不合时宜的冷笑凉凉入耳。
一扭头,一个冷若冰霜的帅气男人正倚在电梯门口,琥珀色的眼显得淡漠,冰寒地打量向尚正要扫码的手。
向尚盯住男人,秀气柳眉纠结地拧在了一块儿。
三年没见,吴千屿清俊的脸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线条棱角更加干净利落,清冷的眼神掩盖不住淡漠,修身的灰黑西装把他衬托得愈发腰细腿长。
向尚有一瞬间的恍惚,看惯了他穿校服的模样,再见记忆里的青葱少年换上西装,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
向尚慌张收回目光,装作没看见似的埋下头。
眼角刚好瞟到百米之下的缥缈地面,车辆小得像一只只甲壳虫,迷离地在城市的钢铁丛林里爬行。
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