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摆膳?”
观她忙忙碌碌,赵寰示意她坐下,“玉髓哪儿去了?”
当着良湘面,敏思仍于近前侍立,“翡翠受寒正病着,奴婢让她在屋中歇养。玉髓她……”
敏思微顿,“三爷容禀,听闻常武院里闹腾了起来,玉髓……被奴婢打发听消息去了。”
赵寰淡淡瞧她,先遣了良湘下去,“坐。”依了敏思谨守规矩的性子,打发玉髓上常武院听消息,围观小刘氏热闹,是万不可能。准定替玉髓揽着,怕他怪罪了玉髓。
也非甚么要紧事,赵寰没去戳穿敏思。
赵寰让她上榻,轻轻卷起她裤腿,想要瞧瞧她膝盖。敏思容色忽地殷红,止住赵寰动作,“已经好了。”那么一点乌青,还涂了诺多雪玉生肌膏,过去一日,早散了。
敏思微垂螓首,想起昨日那阵羞赧,只想快快下去,仅仅他二人时,她都不敢和赵寰同处一屋。
“想些什么?”赵寰眸中隐笑,一双桃花眼灿灿生辉。
“没、没什么。”敏思极力肃敛容色,但凝脂如玉的脸颊上那阵热,却消减不下去,“奴婢去备候汤池物什,命人摆膳。”
话罢,她急急下榻。
“慢着。”
赵寰唤回她,“你躲什么。”他心下生笑,从前敏思甚么样,如今敏思甚么样,琅轩楼乌龙那回后,竟不晓她脸皮是愈发薄了。
“过来。”
赵寰语气浅浅,嵌在敏思心上,却令她脚下生了根,半分不敢挪动。
赵寰走过去,轻拥住她。下颌微抵她额发,而后掩着曈中笑意,在她白皙额上落下一吻。
敏思羞得耳尖滴血,想走,身子又被赵寰搂着。那轻吻似涓涓流水,冲刷着她心房,让她颤垂下了睫羽。
吻过她额发,接着吻过她眉眼,赵寰衣袍上浓淡得宜的龙脑香气息,侵扰敏思鼻息。
“三爷……”敏思轻推着他。
赵寰压下一瞬而至的欲.念,替她挽了挽耳发,缓缓松开她。在赵寰那儿,敏思虽是丫头身份,但于他却珍贵得紧。
若无她意愿,不到适宜时候,他绝不勉强她。否则,他同赵辙何异。
赵寰留了她在里间,大步出屋,去了汤室沐浴。敏思微抿唇瓣,等过心湖涟漪平静,也忙跟去汤室。
一壁急行,她一壁吩咐良湘,“命人摆膳,再着人去催你玉髓姐姐回来,要快。”
“是。”良湘近身侍奉三爷虽略怯,对督促底下事却不含糊。应过,便忙安排了人去备候。
常武院外面亭轩内,玉髓望过了常武院风头,再得知三爷已回,敏思姐着人来催促了,她不敢耽搁,忙领着筱池回秋水院。
她回时,听良湘道,“主子正用膳呢。”
玉髓轻点头,到茶水房净过双手,站在门廊前整理了一番衣衫,才朝里头迈,笑对着赵寰见礼,“三爷。”
赵寰停筷看她。
玉髓赶忙过去布菜,听三爷问道:“常武院中如何?”
玉髓偷瞄了眼赵寰面色,又把视线投向敏思,见敏思朝她轻轻点头,才宽了心,回道:“您是没瞧见,常武院里那动静可大了!王爷王妃俱是惊动了。”
依小刘氏醋劲,玉髓所言早在赵寰预料之中。他问:“如何收场?”
玉髓道:“奴婢听闻大爷夫人吵着要与大爷和离,请着王妃明断……只在王爷遣人谕斥过后,大爷夫人才未再哭闹。王爷传着大爷去章华院,说是正罚跪呢。……奴婢走时,太妃身边吴嬷嬷也正去常武院。”
“嗯。”赵寰听过,又用过几口,便停了筷箸,“撤了。”
他含茶漱过口,到西次间书室内写下一封书令,拿给敏思,“赵笙在外院值房候着,你交给他。”
“是,奴婢这便去。”接过这封书令,敏思隐隐有预感,常武院中之事,或可能有她家三爷手笔。
她把书令交给赵笙时,隐晦地问了句赵笙。
赵笙却道:“甭问我,这些事儿,三爷不许我对你讲。”
敏思无法,既然三爷不许,她为难赵笙也无用。想起答应翡翠之事,她道:“你若得空,便安排个人去翡翠家中一趟,请个大夫给她母亲诊诊,瞧瞧她母亲身子究竟如何,顺便——”敏思对赵笙提了提翡翠那哥哥,让赵笙瞧着办,定要好好治一顿那狗东西。
赵笙应着,“这事好办。放心,你敏思出面,我赵笙怎么着也替你办好了。……我与你一道进去,有点紧要事回禀三爷。”
赵笙禀事,敏思便没跟着进屋,只道:“三爷在西次间书室。”
赵笙回禀的仍是逍遥散及那间暗处赌坊一事,“赌坊已被京兆府查封,此案卷宗京兆府也送去了王爷案头,只……据蒋少尹所查,赌坊话事人皆乃单线接头,除几个管事外,掌事庄头失踪了。”
赵寰沉问,“家中人口?”
“那人父母已逝,并无妻子。”赵笙道,“不过有一房兄弟在城内,蒋少尹已带人去抓了。”
赵寰蹙眉,“着他连夜审问。”
赵笙回着,“政事阁那头也是这意思,令魏相着京兆府肃查速查。”赵笙想,京兆府今个晚上,一众人恐都得熬着,若没个结果,明儿可没法对魏相交代,魏相也没法对王爷交代。
赵笙思忖着那封书令,请示道;“三爷,刘家那头要继续吗?”
“自然。”
乍提起刘家,三爷语气转变淡然,赵笙已晓,对刘家,他家爷已是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