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苍白如纸,唇间溢出一抹嫣红。她用手背蹭去血水,眼神中尽是决绝。
没等闯入者用嚣张的语气说完那些耀武扬威的话就一个剑诀打过去,一击中伤那人。
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恼羞成怒地暴起攻击,不过马上就被众人击杀。
两方人彻底打成一团,刀光剑影当中,苏婳有些应接不暇,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偷袭,此时路行怀匆匆赶回来,抬手为苏婳挡下这一击。
凌厉的剑气擦身而过,苏婳讶异的对上他冷淡愠怒的眼眸。
苏婳一怔,随即咬了咬牙,闯入者来势汹汹,她无法再分神质问,只能转身继续抵御攻击。
闯入者人多势众,全师门上下不过百余人,不多时就被打的节节败退。
两人身上都挂了伤,而就在路行怀几人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守在后山的两位长老赶来过来,其中一位正是路行怀和苏婳的师尊。
“跑!”鬓发全白的老者挡在他们面前,衣衫翻飞不休,头发糟乱,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师尊!”路行怀不愿走,咬牙喊道。
“走。”苏婳又发狠的掐了个诀打过去,然后一把扯住陆行怀,眼眶通红,低声道:“师尊撑不了多久了。”
路行怀眼神涣散了一下,闭了闭眼,然后使出全力,反扯着苏婳向深处逃去。
身后是同门与外敌的厮杀声,身前是漫漫山林。
两位长老为他们争取了时间,两人跑了不知多远,才精疲力竭地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短暂休息一下。
路行怀原先已经被支走了,是临时察觉不对又赶回来的,身上没带什么药,苏婳则是早有准备,身上带了可以隐秘气息的药丸,还有各种疗伤药。
她从裙摆上撕下一条布,来包扎路行怀身上的伤口。
“他们不久就会追过来,你把这个吃了。”苏婳说着就要把那唯一一个隐藏气息的药丸送进路行怀嘴里。
“那你怎么办?”路行怀往后一躲,不吃。
“我还有备着的。”
路行怀明显不信,“那你吃这个把那个备用的给我。”
“不要算了。”苏婳收回手,另外挑出一颗疗伤的灵药叼在嘴里,路行怀见状稍微放松了几分,这时苏婳却忽然凑了过来。
衣襟相贴,馨香扑面,路行怀手指不自觉地蜷起,呼吸都下意识的变轻。
两人唇间仅仅有一颗灵药的距离,气息胶着在一起,路行怀头一次离苏婳这么近,近到对方眼睫都快要碰到他的脸颊。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还没等说话就被苏婳点了穴位。
苏婳笑盈盈的退回去,眸子里充着莹莹的狡黠,她把嘴里的灵药咬开,然后把那颗隐秘气息的药丸塞进路行怀口中,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又倒了点疗伤的药,手上灵气一动就把药丸一并送了进去。
苏婳没有立刻给路行怀解开穴位,反而动用法力继续给他疗伤,路行怀见状皱起眉头,企图阻止却奈何他这会儿压根动不了,只得看着苏婳的灵力注入自己体内。
给路行怀疗完伤,苏婳又给自己塞了颗疗伤药丸,然后将剩下的药全都放在路行怀身上。
做完这些,她开始出神盯着路行怀看,也不说话,眼神慢慢变得悠长,好像在透过他看着别的什么。
半晌,苏婳的眸子里忽然落下一滴泪。
路行怀心里一慌,却无法为她拭去眼泪。
“路行怀,你喜欢我对吧?”
“其实我知道。”
“是央央师姐告诉我的。”
路行怀有些窘迫,但苏婳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内容毫无章法地跳来跳去。
“算算时间,师门里的人还没出来,大概是没有一个活人了。”
“师父刚才去的时候就已经受了重伤了,他是不是很疼啊?他平日比我都怕疼,手里扎根刺儿都要叫的很大声。”
她一反常态的说了好多话,像是要向他倾诉什么。
“央央师姐昨日还说要给我做桃花糕呢。”
“路行怀,你说,六月含冤飞雪,如今才四月,百来条人命被害,足不足以让这老天飞雪呢?”
路行怀看着她自言自语,眼睛变得猩红,心中痛地像被刀绞。
“邰师弟前些日子认识一家小姐,还说要去提亲来着,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人结亲,还以为能长长见识。”
“路行怀,我好难过啊。”
远处传来声响,路行怀知道是那帮人追了过来,一个劲的用眼神提醒苏婳快跑。
但苏婳却没动,她只是又看着路行怀。
“我应该也挺喜欢你的……但我其实还没搞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路行怀心里发慌,根本腾不出心思想什么风花雪月的东西,他察觉到不对,更加拼命地想要让她走,但苏婳却很平静的抬手,点了一遍他快失效的哑穴。
“我自知已经到了极限,但你不一样,陆行怀。”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苏婳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中的情绪太过深重,让他此生都无法遗忘。
路行怀眼睁睁地看着苏婳跌跌撞撞地从藏身的地方爬出去,冲着那帮人掐了好几个剑诀,然后朝着他的反方向跑去。
此刻正是傍晚,红日将落,往日美丽朦胧的彩霞仿佛浸了血,路行怀气息乱作一片,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泪水从眼角一颗颗滴落。
他面前的缝隙并不大,却能让他清晰看到,那几个人全都向着那个单薄的身影追去,几道凌厉的剑光劈在她身上,被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