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险些误了时间。
到大厅的时候，池霖的车已经候着了。
车上一股烟味儿铺面，携着薄荷又凉又呛，她忍不住咳了两声，司机赶紧打开换风系统。
池霖还在忙，节目录制应当耽误他不少时间，只能在空闲之余处理公务。她坐定，望向窗外不做打扰，就像以前一样。
车子停入一家高档会所，他才迟迟合上电脑，揉了几下太阳穴，扯唇道：“今天人不多，不用紧张。”
“知道了。”李漪跟在他身侧，眉眼绽不出太好看的表情。
“霖哥！你来．．．．．．”严奇喝得半醉，晕乎乎的，本想过来敬杯酒，现在却感觉自己喝多出现幻觉了，眯着眼睛打量半天，“嫂、嫂子？”
严奇这一声，把大多数人的目光引了来。
“航哥，今年是哪年？”他不明所以。
纪云航也呆住，给严奇后脑勺瓢了一掌，“喝醉了，赶紧滚开。”
李漪面如死灰，感觉穿着高跟鞋站不稳。气氛尴尬凝固，原本嗨起来的人群都在窃窃私语。
“这人是谁？”
“不知道，严奇叫她嫂子干嘛？霖哥新交的女朋友？那温裕仪的事儿掰了？”
“这明明是霖哥大学那个。”
池霖视线扫了一圈，冷声道：“这是李小姐。”
“霖哥好，李小姐好。”先有个带头的人，随后其余人都跟着这么叫，也不再讨论了。
池霖继续往前走，纪云航也跟了上来，“今天京北来的刘先生真是架子不小，点名要玩儿麻将，直接坐麻将桌前面等着了，他是势在必得啊。”
“他不跟我合作，我们也有备选方案，你、我和李小姐陪他。”
“那是让他赢还是让他输。”
池霖停顿，看了他一眼，“让他输。”
李漪会麻将是池霖交的，京字开头这几个省市的人爱打麻将，不过不赌钱，他们圈子里也总会玩。让人输，就是相互做牌，默契好能把把赢。
她学的不快，要想做出一副能胡的牌，脑子也有点跟不上。但是抛开管理自己的牌，她却很擅长专注于别人的举动，判断并分析对方不要什么牌、需要什么牌，猜得八九不离十。
门外候着的服务生敞开门，烟雾缭绕中闪闪发光的黄金项链十分显眼，大大的啤酒肚，地中海秃顶，腿上还坐着一个美女，李漪看了生理上犯恶心。
“池总迟到了，这把咱就不摇骰子，我先开局。”刘先生嘿嘿一笑，油腻至极。
池霖解开西服纽扣，十分斯文地坐下，“好，听您的。”
刘先生满足地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掌握主导，连大名鼎鼎的池总都被他摆布，说话也愈发没分寸，“呦，这位美女是？”
他不动声色，“这位是李小姐，特意请来陪您打麻将的。”
刘先生一把推开腿上的美女，想伸手摸一把李漪的腿，被她轻易躲开了。
“刘先生还没赢牌呢，请吧。”她抿唇笑，按下洗牌按钮，麻将牌清脆碰撞，不一会儿升到桌面上。
“我打麻将在京北也是小有名头的，既然美女发话，那就先打牌哈哈哈。”刘先生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也不计较小节，熟练地开始摸牌。
几圈轮过来，李漪牌差，打出去好几张东西南北。
桌面下，丝绒桌布将光影全部吞噬。
李漪正发愁，鞋尖就被轻轻碰了一下。
她下意识缩脚，冷气让她浑身打了个哆嗦，心中升起背德感，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对方却乘势而追，要牵她入局。
三下，是这局要点炮的意思，会让对方输得很惨。
她迟迟没回应，其实池霖可以和纪云航一起做局，没必要带上她。
可他不依不饶，明明牌桌上，那张脸似被利刃寒风敛过的生铁，纹丝不动。但无人知晓处，他步步紧逼，西裤布料蹭过她的小腿肌肤，用鞋跟挡住她退缩的余地。
温热的摩挲在昏暗中进行着，她知道躲不开，越逃对方越明目张胆。
纤细匀称的腿反压过来，打断他掌控一切的局面，她用鞋尖轻轻回应，对方又会再次提出需求，缠上来。
“三万。”刘先生弃牌。
池霖从牌堆拿起牌，淡淡笑言：“点炮。”
刘先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将胡牌摊在桌面上，他原以为自己对项目势在必得，池霖一行人肯定会处处让他，没想到刚开局就送给他一分“大礼”。
“呵呵，池总厉害啊，我去接个电话，咱们休息会儿。”他表面毫不在意，实际已经开始心虚了，连忙找了个僻静的拐角，让手下去查，池氏集团最近是不是有了别的合作人选。
池霖不慌不忙，对着纪云航说：“让你们公司把合同利润太高一成。”
纪云航有点害怕，弱弱道：“能行吗？你确定他会同意？”
他不慌不慌将牌理入洗牌筒，淡淡回应：“你觉得他出去干什么了？”
“明白，那我现在去打电话交代。”话虽然没挑明说，但纪云航听懂了，心里悬的石头也算落停，池霖打包票的事情没失手过。
牌室里，只剩下他们俩了。
李漪很不自在，起身打算去趟厕所。
池霖问，“去哪儿？”
李漪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沉了口气，义正严词道：“池先生，这点小事儿你就别关心了，有空多去关心一下该在意的人。”
她拿起手包，头也不回地出去，在厕所里按了好几回冲水按钮，心烦意乱，却怕待太久误时间，半阖着眼生无可恋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