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旗木大哥,我们三个商量过的。”
瘫在地上起不来的拓海勉强抬起了一只手,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解释道:“菅井老师……说今年的毕业考试可能会着重审查团队协调能力,最后根据情况分配小队……我们三个想一起,所以才开始针对性训练啦。”
“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有利无害。”玄一找了棵树靠着坐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呼出了一口气。
卡卡西这才又看向晴鹤,得到了对方一个挑眉的表情。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好像在说:一言不合就给人贴标签,给个说法啊。
卡卡西读懂了其中意思,却行云流水一个转头,愣是当做没看见。
晴鹤一张脸顿时鼓了起来,逗笑了一旁看着他们二人的拓海和玄一。
“晴鹤,差不多到时候吃饭了。”玄一浅笑着提醒她,一边给拓海使了个眼色。拓海歇得差不多了,把包裹拎了过来,铺开了餐布,挨个把食盒放好,像大人们经常做的那样,拍了拍手,“来来来~都过来吃饭了。”
“哦。”
晴鹤利索地扭头就走到那边坐下,端起了食盒放在膝盖上,然后别别扭扭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有你的份,过来啊。”
“……看来我一开始就被你盯上了。”训练结束了,卡卡西本来打算离开的,然而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孩子们居然准备了他的晚饭。“刚才的确是错怪你了,但这回总是你的主意了吧?”
晴鹤大大方方承认了:“就是我啊,我可不是黑心商人,用人还不给饭吃。”
“是~是~谢谢老板。”
不对,他好像才是被强行拉过来的?
卡卡西吃着吃着,反应过来露出了死鱼眼,旁边的晴鹤眼睛悄悄笑眯了起来。
血继限界代表着的,不仅是小队分配规则那么简单。
如果是那么单纯简单的东西,那么……
止水,他又为什么会死呢?
别天神,足以扭转一个人的意志的高级瞳术,何止是单纯的力量?
那是一个忍村的希望。
止水死得那样惨烈,给鼬的心里带来了强烈的冲击,几乎立刻推翻了他之前所抱有的想法。
他以为还存在一线希望,以为止水会是最后的王牌,以为一切都不需要做到那一步……
那么多的以为,全化作了一场空。
现实锋锐的棱角狠狠刺痛了他,带来的却不仅是骤然出现的短暂疼痛,而是铺天盖地的,绵延不绝的痛苦。
今天,他为止水的死而悲伤。
但未来,他将背负起更多的绝望。
最后一条路被封死,等待着他的只剩下天堑中间唯一一条铁索——那条他们都避之不及、永远都不想去走的路。
鼬是个出色的忍者。
在接受止水眼睛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这个清醒的意志,像一条蠕虫,痛快地啃食起他的心脏,那么心急,却又细细品味着,一口,再一口,先从某个部分开始,像是按着某种顺序似地,有条理、又有效率地,打算把他心里那块血肉尽快吃掉。
先稳住族内,联系高层还有那个人,按批次把族人分散开来各个击破,把佐助暂时支走,还有……
他的脑袋里不受控制地开始理顺接下来的计划,从简单的一个骨架,到增添筋肉,变成一个稳固坚实的整体,鼬没发觉自己的眼睛滚烫,只是疯了一样地,大脑转得飞快。
带着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无言的、报复似的怨恨。
为什么要是宇智波?
因为是宇智波啊。
这个可悲的,一直都背负着从先代起就注定凄惨的命运的一族啊!
有没有想过家族更重要?
有。
可是,没有村子何来的家族啊。
宇智波的血继让多少人眼红,他们失去了最强大的忍村的庇护,等来的也只会是撕破脸皮的恶犬,和自己被分裂而食的下场。
宇智波不会原谅步步紧逼的木叶,木叶也不会原谅叛乱的宇智波。
摆在他面前的,等待着宇智波的,是无论有多少分叉,最终都汇聚成一条的……绝路。
“不愧是我的儿子。”
“鼬,不用那么懂事也可以的哦。”
他的父母。
“哥哥才是最厉害的!”
“鼬哥哥,你回来啦。”
他的弟弟……和妹妹啊。
那样可怜的弟弟妹妹,一个一无所知、从生下来就幸福顺遂,一个生来就受了满身伤,在他的眼前,因为他的默许而失去了最后的亲人。
痛苦也要活下来。
可如果注定难以忍受……
“鼬哥哥,谢谢你愿意做我哥哥。”
一滴眼泪骤然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