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暴君是何等的残忍,黑兵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会把叶城里的安宁给破坏殆尽。
那话本子里,在她死后,暴君就将他弟弟也关了起来。
萧烬终其一生都活在暴君的阴影之下。
再后来,暴君为了安抚其余赵吴两国的世家,他在名门之中挑选了贵女,充做妃嫔。成就了千秋万代都为之震撼的霸业。五湖四海,无一人敢对暴君再有非议。这般想想,这暴君没有立皇后?
玉姬闭了闭眼,又将话本子前前后后捋了一遍。还真的是如此,暴君自小受惊世间冷暖,生性多疑猜忌,即便是为了匡扶社稷,也没有将皇后之位送出去。
“你这个乞丐又来偷我家菜叶!”
玉姬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站在街头,往街尾看去。
那处是叶城的菜场,早餐的时候会有许多农户将自己种的瓜果拿出来贩卖。可如今,已经这个时候,不该有人去了。暴君的家就在菜场的附近。
玉姬慢慢的走上前去。
“他不会咬人吧?”
傍晚时分,天边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小雪。几个贪玩不肯回家的小童,正在捉弄人:“我阿爸说了你就是楚国来的乞丐!那你就是乞丐!”
“我不是。”少年郎君凛着声说。
这声音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住了玉姬的胸口,让她喘不上气来。
很耳熟,却记不清楚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每天捡东西吃!就是乞丐!”小童顽皮,三人拉着小手把那清瘦的郎君围住,转着圈,他们唱起了当地的民谣:“乞丐!乞丐!捡地上吃食,猪狗都不如!”
猪狗不如?
玉姬下意识的皱了眉:“这也太过了些。”
远远看过去,那背影不如乳山。他不生气么?
小童依旧在嘲笑:“你这个楚国人真不要脸!”
是,楚国人?
玉姬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可灭赵的是那暴君,不是楚国的百姓,那更是个无辜人。
已经在深冬,那郎君衣履损坏严重,在那肩头上还打着一块大大的补丁,不仅是肩膀,还有手臂之处也补丁的颜色还各不同,想必是一家一家捡来的,五颜六色的麻布被拼缝在一起。
有些滑稽。
“啪!”小童拍开那郎君手里的菜叶,踢踢踏踏,在脚下踩个稀巴烂,“不要脸的!楚国麻风病人!”
叫骂着,
“恶心死了!快走开!我要让阿爸出来打死你!”
地面暗影婆娑,他却依旧站立着不动。
太过了些,玉姬看了,这郎君不过想要些别人不要的菜叶,为何如此为难他?真当是觉得那身影很是可怜。她走过去,对那些小童呵斥道,“你们不可以欺负人!”
小童惊叫一声:“这小娘子是紫竹馆的玉姬!她是贵人的走狗!我们快跑!”
玉姬走近一些,她才发现那清瘦郎君的衣袖也短了好几寸,衣袖盖不住手腕。
她也才明白,小童为何要用那样话骂这个小郎君。
恶疾,便是在肌肤上生了一些疮,暴露在人的视线之下,东一块紫,西一块青。肌肤上,还有好些出现了干裂,便像是如同麻风病人般,很是可怖。
看着看着,玉姬眼里又多了几分怜惜。
“还请小娘子抬脚。”
她低头,鞋履正踩到了菜叶。是这小郎君的吃食,可已经过分的稀碎,坏掉了。
“对不住,我踩坏的东西,我会赔给你。”玉姬收回脚,想给这位小郎君一些补偿,大抵能打消一些玉姬心里的负罪感:“请问小公子名讳。”
“萧序。”
这名讳,怎么和暴君一样?玉姬抬起眸,“你说,你叫什么?”
月从乌云中而出。
北风也停歇了,她才看清那人的真实面孔。
萧序生来不祥,被齐国放逐多年在外做质子,食不果腹,连那小舞姬都开始可怜他。他弯着瘦如骨柴的背脊,通红手指捡着地上稀碎的菜叶,走至到小舞姬脚下,他才掀起眼皮:“多谢小娘子施舍,序铭记一生。”
这,哪里是什么落魄公子!
惊得她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铜雀灯座上燃着千年不灭的鲛人灯,丝竹歌舞不绝,那暴君就坐在高处,他眼眸未抬,望着那被风追逐的一串青铜风铃:“这可是你妻,当真要献给孤?可孤不喜他人用过的玩物,倒不如杀了。”
分明就是话本子里的暴君!
就在眼前,他活过来了!
萧序掀开薄冷的眼皮,月光撒下来,落在这小娘子的身上,周围都散着盈盈皎洁的光辉,反复是从上天下凡而来的仙子:“还不知小娘子如何名讳?”
玉姬一想到那画面,就浑身发冷的厉害。她吓得,连忙后退好几步。
“不要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