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亮,萧序却早已经醒来,他去后山练武时又遇到了熟人。
“都和公子说过了,女人麻烦,更何况玉姬如今有了权势。”
见吴岱议论他和桑玉之事,想是桑怀派来说和的,可这番姿态却已经是擦过了线另他很是不喜。萧序收了剑,眼睫下挂着一颗汗珠,沉着声音说,“吴小郎,想没想过做桑家的上门女婿?”
“公子序可别害我啊!”这半年,吴岱总呆在他身边,知晓这两位都不是好惹的主儿,若是闹起来没个三天两日的不会好。
萧序只是语气平静的回,望着郁郁葱葱的冬青树,这后山陆陆续续有不少侍从穿过树林,隐入深处不见。他记得桑怀就是将那东西藏在后山。也正是因为那东西,萧烬才会和赵国的刺客对桑怀动了手。他回过神,随口应付,“原来,吴小郎也不愿意做上门女婿。”
吴岱一句话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实在是被公子序的话吓到,如此突兀的将他和桑玉之间拉红线怕是不合适。
“公子序怎么说这样的话?家主对你还不够好?”
萧序的确需要桑怀的支持,“吴小郎,也是吴国士族家的郎君。有了相父支持,才好认祖归宗。”
吴岱当时就垮了脸。
恰好被山里巡逻的侍卫听见了,双眼瞪得像铜铃,是恨不得给他打上一个吃里扒外的牌子。桑玉,桑怀唯一的子嗣,也容得了他一个家臣挑三拣四的?他吓得拱着手,“惹不起,我躲得起,你俩之间的事可轮不着我管!”
沿阶向上。
萧序立在寒风中。
桑玉,萧烬这两名字放在一起,都让他觉得心气不顺,
确切的来说,萧序是见不得桑玉。她那个小娘子都是笑脸盈盈的讨好着他。
这几日的举动,倒是有些不太寻常。萧序往细处想了想,桑玉的眼睛干净通透,但她的笑容却有些假。粉唇微勾,抬手又把发勾到了耳后,“公子烬,哪里不好么?我没有与他相处过,不知道呢。”
提到那名字,男人的脸上更冷。
“女公子,要与谁同亲近,和我无关。”
皮肤白皙的女人,这才缓缓靠近他,“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又生气。”
就像是一块吸饱水的海绵,桑玉心中谋算,她算计好的这一顿饭,连带着那只兔子都是这小娘子的利用之物,以此来试探他的态度?前一世,玉姬能撇开这么多女人,坐上萧烬的妻子,可见是有许多手段在身上。
回到继位以前。
他看着眼前曾经的弟妻,起了疑心。
玉姬对他的好都是因为她在博取他的信任!为了去高攀他那谪仙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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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玉今日也睡不得懒觉。
回到桑家堡后,每逢初一十五桑怀都要教导她看账本。
“可看出什么端倪了?”桑怀在另一头煮茶问道。
“父亲治理下的堡内,哪会有人敢做假账。”桑玉阖上账本册子,跪坐到他跟前:“您让我过目,可是有别的原因。”
“察言观色,你倒是学的挺好。却也不见你昨夜留下公子序。”
桑玉渐渐回过神来,“我与公子序虽说有婚约在身,可毕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父亲以后也请别掺和这事了。”
听起来,却像是委屈巴巴的不行。
即便她什么也不说,也总会有些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两人是不欢而散。
桑怀放下茶盏,看了她一眼:“你们两个这次闹的这么厉害?”
其实也算不上闹,对萧序而言都是她一厢情愿。桑玉抿着唇,“父亲,我们不提他了,还是说正事罢。您可是想再购置些铜,来铸造兵器?”
桑家堡依山傍水,吃用之物不愁,但可若是要兵器,就还得需要去外头采买。桑玉看账房上送来的册子,每一年去楚国随县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虽没到过随县,但她去过铜矿山,那里漫山遍野开的铜钱草留给她很深的印象。
桑怀:“这些产业,今后也总是交给你打理,不若,早些接手。”
要购买铜,就必须和楚人打交道。
桑怀又给桑玉指了一条明路:“你身边,可是有两位楚国公子,这还不好使。”
老谋深算的狐狸,这怕不是早在此处等着她。
做生意倒是其次。
主要的是向萧烬打听,他为何来桑家堡。这算是桑怀交给她的第一个考验。桑亲自去送了人出去,转身回到屋子里,她吩咐身边的侍女:“去帮我请公子烬过来,就说我想与一道儿喝茶。”
传到萧序耳朵里,他不免有些佩服那小娘子的行动力。
她做什么事,都是声势浩大。
请萧烬喝茶也正是时候。堡内消息传得快,只说,桑玉和萧序不知为了什么事闹得不欢而散。她分明玲珑心思,看出来,他不想让她和萧烬太过亲近,可还是一意孤行。甚至,将这这些消息传到他这里。
她空有八百个心眼,却又被人一眼瞧出来。她还真是执的要命。
依着萧序所想,这几日萧烬就会找机会对桑怀下手,家主都敢刺杀,更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
要不,还是前去提醒她一声。
起先,萧序并不希望和弟妻有所交集,这样显得他卑劣。但他更不希望,桑玉会再次成为他与萧烬争夺皇权的牺牲品,这一世,她本该好好的活着。萧序垂着眼,他是不爱它,但希望她活下去。
很奇怪,这种愧疚的心情占据自己的内心。
“我一直想问,公子烬不是在赵国帮助王姬平定内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