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里除了桑玉和萧序并无他人,她努力缩着脖子,希望可以不让他继续看下去。
“萧序,你这么冲到我的房间里似乎不太好。”
“哪里不好?”萧序看了她紧紧捂住的胸口,昨夜,不是什么都看见了,她倒是矜持上了。
桑玉却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说呢!”
浴房里很安静,只有萧序压抑不住的沉闷笑声。
作为她这个还算知晓小暴君过往的人,面对他的笑声,也不知不觉开始纳闷。以前,小暴君温柔又体贴,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没脸没皮的样子,可恶的是,他和那个坏到渣子里的萧烬还是不同。
这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就好像,一块高山上的寒冰被人撬碎了,放在铁锅里熬煮,冰与火在极端的较量着。
他的手指紧贴着她的背后,仿佛下一瞬就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萧序没有出声,桑玉也罢脸上的恼意收起来,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同他说,“我这人心眼特别小,会记仇,你最好现在就离开,不然我也保证不了会去父亲大人面前说些什么糊话。”
她原以为她这么说,这人就能就此离去,而然手指触碰到了她的乌发。他勾着的举动,很慢,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水汽不断的往上升腾,桑玉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的眼盯着他的手指,心里那个纠结,是希望他现在赶快离去,又是希望他留下来,做些什么。
乌沉沉的眸子也一顺不顺的凝视着她,仿佛要回忆起记忆里的那个玉姬。
自玉姬掉了孩子后,并没有离开萧烬。
她无声无息的,像是一杯温吞的水,融入了萧烬那纷乱的后宅之中。
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好弟弟,从小就野心勃勃,与与王位失之交臂以后多年来蛰伏。不但游走在各方势力之中,靠女人壮大着自己的势力。后来,有一年做的太过,被人参到了萧序跟前。
萧序诚惶诚恐的,跪在章华宫里。对天起誓:“臣弟对王兄绝无二心!”
他嗤之以鼻。
越是冷漠,越让萧烬觉得害怕。接连着,郑姬为萧烬求了情,萧序是早知道郑姬也是萧烬的人,“大臣的折子,孤也无能为力。”
至于别的,他一个字也不想和郑姬多说。
萧烬得知后,更是害怕的不行,夜里又要求见他。被章华宫的内侍拉到了外头,小声的同萧烬说:“公子烬何必舍近求远,他身边不是有一位最知情意的夫人?”
就在云梦泽会馆小住的那日夜里,有个女人被抬着送进了他的床榻,是玉姬。
作为弟弟的妻子,她醒来后,眼神流露出的失措,让萧序看了很觉得心疼。他本来是想离开,留给玉姬一个清净的地方。可看着她掉落的眼泪珠子,掐在锦被上的蔻丹,像是要又诱着他,以求他改变心意再次留下来。
□□的蜷缩着,看着他的时候也只能是仰望的姿态。
但说实话,玉姬是不知道他就是芦苇之后的那个人。她只知道,他是楚国的王,是她招惹不起的人物。
那一夜,他们聊了许多。
在前去吴国做质子之前,他还曾有一段到处流浪的日子。有一年寒冷的除夕,饥寒交迫。
家家户户都在庆贺新年,他的肚子很饿,只想找到一些吃的。
寒冷的风卷起萧序单薄的秋衣,恶疾又在此时复发了,他抓破手臂,鲜血淋漓。
那日他在捡菜叶子的时候,撞上了独自出门的小舞姬。她似乎是从紫竹馆跑出来的,寒风吹起她的斗篷,像是一只灯笼。萧序来叶城也有一段日子,曾听闻紫竹馆的玉姬为嫁高门,洋相百出。这一回,看上了从楚国来的贵人公子烬。
小舞姬忙着赶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在捡菜叶的人。撞了个满怀,菜叶子掉到了地上去。
她诚惶诚恐:“我赔给你。”摘下绣花鞋上的珍珠塞到他手里。
因此,他靠着这小舞姬给的珍珠,典当了一些钱财,步履蹒跚的回到了楚国,恢复了公子序的身份。
“原以为,离开叶城本就能过上好的生活,不用再担心受怕。”玉姬眼眶微微的泛着红,她说:“可还是逃不过,被人送来送去的日子。”
“送给孤,让你无法忍受?”他的思绪被玉姬的哭声渐渐的拉了回来。
“妾,不敢。”玉姬很慌张,她一顺不顺的看着他,像是在祈求他的原谅。
萧序想,大抵他是保留了在叶城时的那番记忆。
玉姬,却已经不记得,她当年无心救下的恶疾病人,就是他。
不知为何,在那一刻,他有些恼怒。还没等玉姬把话说完,手已经捏上她的下颌,堵住了她的唇。
玉姬始终咬着唇,不让嘴里发出一丝的声音,像是在自讨苦吃。然而萧序的内心也十分的纠结,他厌恶发生这样的事情,却离不开对这小娘子的掌控。或许,他是在这个女人身上碰到了钉子,一国之主,要什么女人没有,她却觉得和自己圆房是一种很可怜的事情。
桑玉回过头,才注意到萧序似乎是在出神。
浴房里比外头温暖很多,他的沉默,让她感觉到无力。仿佛自己不管在他面前做什么,都像是没有任何用处。
桑玉挑着眼尾,又不肯服气自己是真的输了他,扬着嗓音:“萧序,你若是再不离开,我真的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张牙舞爪,像是小猫。
比起回忆里的那个小娘子,可是有生气不少。
他一贯敏锐,早已经察觉到两人不是同一个人。
“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