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礼奈在黑泽阵二十岁的时候,死在了黑泽阵的怀里。
他清晰地感受景川礼奈逐渐逝去的呼吸,他也逐渐感受到了景川礼奈身体上蔓延的冰冷。等他能够带着景川礼奈走出包围圈的时候。景川礼奈已经死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贝尔摩德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她惊讶地说:“真是抱歉。”她从自己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出来,她说:“当时就只有她去救你。只能说,她真的很在意你很爱你。这件事我也是没有想到的。而且她还将之前一直在组织里的卧底找出来了。”
黑泽阵没有说话。
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他抱着景川礼奈的尸体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就是没有什么表情。好像他清晰地知道,在这个时候,再多的悲伤或者情感,都显得无济于事。所以那些情感就被封闭起来了。
如此了解黑泽阵的贝尔摩德看见在黑泽阵的脸上冷淡得几乎没有什么表情,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反应。毕竟对于黑泽阵来说,景川礼奈到底对于他来说是怎么样的存在。甚至贝尔摩德认为,既然黑泽阵能够找到一个和景川礼奈长得那样相似的人并且毫无芥蒂的爱他。那么说不定之后,黑泽阵还能够找到这样的人呢?贝尔摩德又认为,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或许以后的黑泽阵,要在这悲戚里一直生活一辈子吧。
但事实是,还真的给黑泽阵找到了。在黑泽阵二十四岁的时候。
和景川礼奈长得一模一样,依旧也叫做景川礼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当年的景川礼奈确实死了。尸体还是亲手被黑泽阵处理的。当贝尔摩德被黑泽阵告诉一个消息的时候,贝尔摩德吓了一跳。黑泽阵说:“我将那个组织的联络人打了。”
贝尔摩德一开始只是以为是对方在哪里惹得他很不爽,才会这样直接动手打人。黑泽阵这几年来,确实有时候会容易情绪失控。但一般来说,那点情绪失控都没有造成什么,相反几乎让黑泽阵成了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贝尔摩德也只认为是他的情绪失控而已,他们其实不一定要执着于这个组织的港口通行权。他们走不了水路,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所以黑泽阵就算把对方打了,贝尔摩德也不觉得有什么。贝尔摩德只是懒懒地问他:“为什么打?”
黑泽阵说:“我怀疑她故意假扮礼奈来和我谈判。”
“结果呢?”
“她不是假扮的。”
贝尔摩德手里的烟差点没拿稳。
黑泽阵最后说:“把我弄过去。我可以帮你们拿到港口通行权,而且不用谈太多的条件就可以做到。”
贝尔摩德说:“你其实是想见她吧。”
黑泽阵没有说话。
贝尔摩德半眯起眼睛来。她这样的神态肯定在想——这个家伙又去找替身了。真没意思。但是贝尔摩德还是说:“你能够减少组织损失,还能够拿到港口通行权当然可以过去几天。你可别太贪玩了。组织里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黑泽阵简单地答应了一声。
最终,贝尔摩德进行了伪装,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成年男人。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贝尔摩德想看看那个女人到底和景川礼奈有多像。在看见景川礼奈的那一瞬间——这不是完全一模一样吗?和之前一样,那个二十二岁的景川礼奈。按照时间来算,她已经快三十二岁了。可是在他们面前这个景川礼奈更为年轻。她的身份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甚至她看着黑泽阵的目光更为陌生,甚至稍微有点隔绝在其中。她好像不太乐意和黑泽阵待在一起。
贝尔摩德和她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谈判之后,这件事在意料之外地成了。贝尔摩德和黑泽阵说:“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喜欢你啊。”
黑泽阵没说话。
不过看看黑泽阵这扫视过来阴沉的目光,贝尔摩德又说了一句:“不过,看起来她还是挺在意你的。她居然将你收下了。”她耸了耸肩,虽然这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但是她已经不想再纠结为什么了。她只当做是见鬼了,看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样长得一模一样,并且连名字都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这件事,好像只有贝尔摩德和黑泽阵率先发现,其他人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贝尔摩德最终还是和黑泽阵说了一句:“加油。”
一点都不走心的加油。
黑泽阵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他确实一点都不在意。他正在通过这段时间去判断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景川礼奈。然而他判断了,她也是礼奈。但是她又没了之前和黑泽阵的记忆。她比之前更为开朗可爱,像是没有任何烦恼一样。她没有一点对黑泽阵的情意,只是一种简单的相处。她忘掉了他,还忘掉了对他的爱。
那没什么关系。他又找到礼奈了。这是一件好事。虽然她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但这样也没关系。这就是黑泽阵在想的事情。
她还是会爱上他。就像他还是再能够遇见她一样。正如她所说的——“请相信我。我们还会再见面。我真的喜欢你。”所以黑泽阵一点都不意外景川礼奈追求他,一点也不意外她说喜欢他。但实际上,他还是受够了分别。在她说出喜欢你的那一瞬间,他抱着景川礼奈,抚摸着她因为醉酒红红可爱的脸颊。他轻轻地将吻落在了景川礼奈的嘴唇上。
这一次会一直在一起吗?
他在想。
想和礼奈在一起。一直。
她又爱他了。她只会爱他的。
“我承认这件事。”他说:“我爱你。”
她还是死了。她的躯体再一次在他的怀抱里缓慢地退却了温度。他杀了她。她说——琴酒,杀了我。琴酒,求你,杀了我。好不好?琴酒,杀了我。杀了我吧,琴酒。我太痛苦了。我没有办法。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