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的是一名身穿蓝色长衫的中年美妇,倒是半老徐娘,颇有韵味。
她在心里惦念,这不会就是云妃娘娘吧?后面想想,后妃娘娘久居深宫之中,哪能随意出来给儿子主持婚礼呢。
一旁的书琴画棋一见来人,便拉着小姐慌忙行礼,“小人…奴才…奴婢见过云妃娘娘,娘娘金安。”
“此处不同应府,王妃还需谨言慎行,莫失了分寸。”
那女子眉头一皱,呵斥一声,继续说道:“奴婢是娘娘的贴身婢女掌冬,娘娘遣我来迎你,事急从权,规章制度一概从简。”
她微微抬起右手,指了一下北面的方向,“王爷的房间在北面,名叫沁心阁,今日是你入门第一天,今夜就在王爷房间侍寝。”
“王爷不是已经…”动不了了,那她如何侍寝。
“大胆,王爷岂是你能议论的,做好王妃的本分,不然小命难保。”
掌冬不屑的瞥了一眼应晚星,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应晚星冲着掌冬的背影嘀嘀咕咕骂了一番。
画棋耷拉着脑袋,一脸愁容,“小姐,这宁王府也太欺负人了,都快是个死人了,还让小姐你去侍寝。”
“画棋,当心隔墙有耳,王府比不得应府。”书琴沉着脸,叮嘱着画棋。
画棋耸耸肩,做出捂嘴的动作。
三人小心翼翼走到沁心阁,门前有两名侍卫把守。
“来者何人?”其中一名侍卫语气严肃,抽出佩刀阻拦。
应晚星好似吓着连退好几步,她大声的问书琴,“书琴,我现在是何身份?”
“小姐,你如今是王妃。”
她闻声咳嗽了几声,拍拍胸脯,向前走了几步,冷笑道:“两位兄弟可能不认识本宫,本宫是今天过门的应家小姐,是来给宁王冲…完婚的。按理来说,本宫就是宁王妃,现下本宫要进去,二位可否行个方便?”
书琴和画棋在身后,一脸疑惑,怎么小姐说话她们都听不懂了。
侍卫双手抱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小人眼拙,望王妃恕罪。”
“好说好说。”应晚星立刻笑嘻嘻地冲两侍卫摆手。
三人进到宁王房间后,应晚星让画棋将房门关上。
她此刻站在门口迟迟没动。
半晌。
应晚星终于忍不住伸手挠了一下后脑勺,一脸尴尬的盯着书琴和画棋,“那个,让我来考考你们啊…这侍寝的流程当是如何?”
书琴和画棋两眼对视,又转过头看着她。
书琴走到应晚星身旁,拱手作辑,“小姐,侍寝当先进行汤沐,沐浴完之后,奴婢会给小姐裹上披风,小姐…再进房侍寝就可以。”
“披风?那我洗完澡…沐浴完就光着身子裹个披风进王爷房间?”应晚星此刻瞪大双眼,心想这皇亲贵胄,玩的可真花。
书琴点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叨念着:还是古人会玩啊。
“我看他这模样要死不死的,今日就先不侍寝了,书琴画棋,那我们先回房吧。”
应晚星伸着脖子,想要看清里面的男子。
整个房间被浓郁的药香味充斥着,镂空的雕花金色窗户,投射出斑斑点点细碎的月光,映入眼帘的藏青色的帐幔,夜色微凉,床前是一袭一袭的珍珠流苏。
软床上躺着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必定是宁王。
正当她细细打量之时,书琴上前拉住她的皓腕,“小姐,礼数不可少,我和画棋伺候你沐浴,期间会再同你讲讲侍寝的事项,不会让你失了应府脸面的。”
画棋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的,小姐,放心吧,有我们在呢!”
“诶,诶,你们两个抬我去哪儿,我不洗澡,我不侍寝。”
任凭她如何挣扎,终归是抵不过两人的力气。
后面则是应晚星裹得跟个粽子一样被送回了沁心阁。
书琴和画棋离开前,书琴还不忘提醒她,“小姐,宁王如今昏迷不醒,你就一旁躺下即可,切莫伤着他,待宁王苏醒后再行房事,不可操之过急。”
“操”之过急?应晚星翻了个白眼。
在心里吐槽着:这小丫鬟看着小懂得还挺多,我着急也要他醒来啊,如今这么个活死人,还能ying起来?做梦去吧!
她蹑手蹑脚走到床前,仔细打量着宁王。
臂弯下的腰身很瘦,一袭红衣却是空荡荡,显得有些清冷。细腻白皙的脸庞,在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映照下,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秀挺的鼻梁,唇如鸢尾花似的泛着紫,发若黑瀑垂于枕头两侧。
长得确实不错,是个美人。
她坐在床沿边上,伸出手在他鼻梁轻轻一点。
忽然软床上的男子从红绸缎的软被里伸出一只苍白泛紫的手,死死扣住应晚星的手腕,顺势一拽,将她牵制在床沿,反手从后背绕一圈到她身前,将手肘抵在应晚星细细的脖颈处。
萧赢压低声音,冷冷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咳…咳…”应晚星咳嗽了几声,抬起手想去拿掉萧赢的手。
结果反被萧元寻扣住。
“宁王…殿下,你怎么突然醒了?”应晚星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窗户被风吹得咯吱作响,萧赢望了一眼窗外,神色一凝,随后将手肘更用力紧了一度。
“说,谁派你来的?”
应晚星完全被勒得出不了声,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之时,窗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石子敲打窗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