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终于在西北角找到一家还未闭门的医馆。看着门匾上“知子医馆”四个大字,李蓁蓁想起白天仆役对自己说的话,不禁细细打量起这间医馆来。
只见医馆两边各植了两棵玉兰树,今已亭亭如盖夷,再配上摇曳的灯影,倒显得别有一番雅韵。
李蓁蓁扯扯姜十六的袖子,提醒道:“听说这家的林大夫今早去了衙门,或许我们可以套些有用的线索。”
姜十六与她对视一眼,走进医馆。只见里面药香萦绕,一白衣女子在记账,一蓝衣女子在查药,她们二人都气质不凡,尤其是那白衣女子,一身素衣笼清骨,半点红装映桃花,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见有人进来,她们忙放下手中的事招呼:“二位请坐。”
李蓁蓁和姜十六放下背上的少年,还未开口,就见白衣女子匆匆赶过来诊脉。看着榻上少年惨白的面容和骇人的伤口,白衣女子忙道:“阿苑,快去叫祖母来,此人伤势极重,需尽快清创处理伤口。”
那叫阿苑的女子点点头,转身去厢房叫人。没过多久就见一神色肃穆的老夫人走出来,二话不说和阿苑一起将人抬了进去。
整个过程李蓁蓁都插不上一句话,她看着被帷幕遮挡的厢房,试探开口:“他还有救吗?”
白衣女子笑了笑,说道:“二位不必担心,我祖母救治过许多身受重伤的病人,晓畅医理。何况刚刚进去的公子虽昏迷不醒,但意志残存。相信他定能度过难关。”
李蓁蓁点点头,本来还担心因为自己和叶不寻对峙而延误了时辰,如今总算放下心来。她环顾四周,趁势问道:“不知姑娘可否就是最近名动扬州的林大夫?城中百姓都说您妙手回春乐善好施,如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听到这番夸奖,林湘云只是淡淡一笑:“姑娘谬赞了,医者本分,自当如此。”
一时场面陷入尴尬,不知说什么的李蓁蓁回头去找姜十六,见他正在一旁逗弄药草,忙走过去将人拉了过来。
莫名其妙被拉过来的姜十六还未开口,就见李蓁蓁拿起他的手说道:“既然如此,不知林大夫可否帮这位公子看看。他多年疾病缠身,又诊不出缘由,实在让我寝食难安。”
林湘云听完,当即切脉问诊。姜十六本想退开,但无奈李蓁蓁实在握得太紧,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湘云的手搭上自己的脉搏,脸上的表情从平静逐渐变得凝重。
半晌过后,林湘云收手问道:“不知公子,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姜十六挑眉,语调略显无奈:“我能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每天除了浇花就是做饭,日子过的倒也快活。”
身边的李蓁蓁见他这副不着调的样子,用力撞了撞他的肩膀以示警告,回头自己问林湘云:“林大夫你别听他瞎说,这脉象莫非有什么不正常?”
林湘云看向李蓁蓁:“实不相瞒,您身边公子的脉象是死脉。死脉,顾名思义是在死人身上才会出现的脉象。于是我斗胆猜测,公子心中恐怕有解不开的心结,所以才会出现如此奇怪的脉象。”
听她这么一解释,李蓁蓁算明白了半分,只是她想不通姜十六到底对何事耿耿于怀,于是偏头看向他:“哎姜十六,你要有什么心结可以告诉我,我可以疏导疏导你阿。”
而姜十六上下扫了她一眼,故作玄虚开口:“那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其实我早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姜十六其实是个别人制作出来的活死人,所以林大夫才会查不出我的脉象呢?”
李蓁蓁微愣:“不可能吧,这世上除了活人就是死人,哪来什么活死人?”
姜十六一笑,重新看向林湘云:“这就要问问林大夫了,听说林大夫今日一早便去衙门问诊,想必对扬侯府死而复生的那群人有了大致了解吧。”
林湘云神色微变,出言提醒:“公子,此事事关官府,小女子不便多言。公子若实在想知道,还需自己去卷宗上找答案。”
话音刚落,厢房的帷幕被掀开,只见刚刚那老夫人从里面走出来,说道:“你们的朋友已无性命之忧,但情况仍不容乐观。需每日煎服合适的草药方能好转。阿云,替他们抓药吧。”
林湘云点点头,正要去抓草药,结果被厢房出来的阿苑抢先一步:“我来。姐姐今日问诊劳顿,还是先去休息吧。”
林湘云见状,回头看向李蓁蓁和姜十六:“天色已晚,二位若不嫌弃可以在医馆借宿一宿。只是我们只有两件厢房,恐怕只能委屈二位和屋里的朋友挤一挤了。”
李蓁蓁抬手道谢:“那就多谢林大夫了。”
待林湘云走后,李蓁蓁突然向姜十六伸出手。
姜十六不解其意:“这是做甚?”
李蓁蓁:“拿钱阿,这谁家买药不给钱阿?”
姜十六无奈从怀里拿出钱袋子给她,李蓁蓁掂掂分量,笑着过去结账了。
看着少女一蹦一跳的样子,姜十六只能在心里感叹某人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等人结完账提着药包回来后,掂量着钱袋子的分量,知道明天的伙食又是个大问题。
反而李蓁蓁倒显得十分乐观,看着他问道:“我们明天是不是该去衙门找叶不寻了?”
姜十六声音明显没了气:“不知道。”
“哎?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查卷宗阿?”
“不知道。”
“不是姜十六,我怎么问什么你都不知道——”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厢房,全然没注意到纸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此时,管衙内。
叶不寻站在窗边,手里拿着探子最新的情报。信上说,江湖各派已经有了动静。此次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