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性子,多说两句她也不会真的动气的,哪里晓得,她如今也是这般无法忍受。
听着里屋阮希云痛苦的叫喊声,世侯夫人也是心焦,这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还是要看天缘的啊。
阮希云的声音打破了这院里原本的沉闷,世侯夫人转眼来看了蓝伊一眼,她眼里带狠,她还真是没想到,蓝伊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去惹怒她。
若是今夜阮希云有个什么闪失,顾字成哪里会轻易放过她。
蓝伊这会儿,也是乖巧了些,知道是该安分些了。
世侯夫人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她正念了没两句,顾字成也回了家,正要赶来。
这院内挂着的几盏黄灯,都渗着冷意。
这里的气氛忽然就变了。
……
听着丫头来报,世侯夫人听着了他的脚步声,也正要起身来看。
顾字成一身黑袍,急步走来,走路带风。
他最近都跟着世侯爷在军营里历练,他本还在城外待着,听得家里人来报,阮希云是要生了,他这才骑马先赶了回来。
世侯爷还在军营里。
世侯夫人见着了他,也立时发觉他脸色不好看,还没开口喊一句,她只是见着顾字成是直接走去了蓝伊跟前。
一巴掌耳光的声音是那么响脆,候在这院子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该看的不能看,该低头的也低头,该噤声的也噤了声。
蓝伊被他这一巴掌扇在了地上,她还没缓过来,顾字成对着她又道,
“若是今夜她有任何闪失,我先拿你问罪。”顾字成已经知道了家中发生的一切,刚刚进门来的时候,便已经有人跟他说清楚了。
如今在他眼中,这蓝伊就是个十足的祸害。
顾字成眼神发冷,面色严肃,这不是玩笑。
世侯夫人见着他这般,也是知道他可能都听说了。
这是真的动怒了。
顾字成缓过了气,转眼来看了看世侯夫人,对她的态度也很冷。
若不是有她的授意,这蓝伊哪里来的胆子胆敢这样冒犯阮希云。
她们都是差点害死阮希云和他孩子的凶手,顾字成自然也是没有好脸。
月光还冷冷的,顾字成也不能进去看她,只是站去了一边等。
听着她在里面这般叫喊的声音,他也是心有不忍。
若是她真的挺不过这一关,这也是他的罪过啊。
他闭着眼睛,还在缓神。
14,
阮希云生了好一天的功夫,才是终于生下了孩子,是个姑娘。
这接产的人,也是说,阮希云是生的不容易,只差那么一步,她就要进棺材了。
阮希云的身子本来就有些弱,生产之前又受了惊吓,再加上她长期以来都有的气郁之象,如今母女是平安,那都是托了神明的庇佑。
稳婆和大夫给世侯夫人和顾字成都回了话,先说是她生的不易,而且,她也伤了身子,以后若是想再有孕,怕是有些难了。
再者,这个生下来的小姑娘,似乎也有些先天不足,须得好好养护,若是用心仔细,养过五岁,这孩子也能活下来。
如此一段话,顾字成和世侯夫人当然也是听了明白。
世侯夫人听着这般,心里也是直直叹气。阮希云真的算是废了,若是她日后膝下真的无子,这个位置,怕也是真的坐不稳了。
大夫都退下了,世侯夫人和顾字成还坐在正堂内。
昨夜一直都没睡,顾字成这眼窝下都见黑。
侍女端上了新茶水,顾字成却也无胃口。
昨夜发生的事,他想当面问世侯夫人一个清楚,还有蓝伊,那个祸害,什么时候才能出顾家门。
撑了一天了,如今是黄昏,顾字成今天一直冷着脸,蓝伊也被他的人给扣下了。
世侯夫人摇着扇子,打发走了身边的人,这正堂内,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阿娘如今,是还要作何打算?是非要将希云被逼死,才肯罢休吗?”顾字成转头来瞧她,他这般冷漠的眼神,世侯夫人见了也觉得纳闷。
“我将她给逼死?你这话说的,是将你亲娘看做是个什么黑心人?”世侯夫人也来了劲,如今阮希云也生了,她也就没那么顾忌了。
“我日日都让人去问她的安好,给她送些好的补品饭食,你却来说我要逼死她?这话,你到底从哪里听来的?”
世侯夫人吐了口气,摇扇子的手都加快了些。
“若是没有阿娘给蓝伊那个贱人撑腰,她哪里敢多去烦扰希云?”
“若是昨夜,因为她的冒犯,希云是真的有事,我也一定不会放过她。”顾字成是放了狠话,蓝伊有手段,他的手段也更多。
只是看谁会用罢了。
“阿娘,若是您心里没了主意,我就替您做主,将那蓝伊给处置了,要不然,还留着这样一个祸害在顾家里,总会招来更多的祸事。”
“我这也是,为顾家着想,阿娘,这件事,你就不要多管了。”顾字成已经定了主意,蓝伊已经不在顾家了。
她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些代价。
世侯夫人对于他这样的狠厉果断,也有些惊讶。
顾字成已经做定了事,她现在也再说不得了什么。
“顾字成,我真的觉得,或许你才是有病的那一个,自从你遇见了这个阮希云,你整个人都变了。”
世侯夫人也在看他,重新看他,她这个儿子,如今到底是因为什么着了魔,如今才会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