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是好?”
“旁的姐姐都有身份,有盼头,可红儿却连自己哪来的都不知道,求妈妈可怜可怜我,给我个明白话!”
这一串连珠似的诘问,红儿的胸口越说越发紧了,竟要落下泪来。
“妈妈有苦衷,不如放红儿走吧!我去找一找那封氏财宝,总比呆在楼里成天执棋爽快。若是找到了,回来还可孝敬妈妈,若是没找到,在外头冻死饿死,也与妈妈无关了!”
红儿由跪姿伏在地上,作哭泣状。
这不过是激将法,经多年试探,妈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她离开繁花楼。
“你可知那几个人什么来历?他们的话也敢接?”
“女儿不知。”红儿期待着梅妈妈继续。
“今日他们好像是来寻些什么,左右仆射、司徒、司空、太保均在,就差上头那位没来了。堂堂都城统兵都不入上阁,一是他程宇的身份确实比不上那几位,再有,就是他们在堂中更便于搜寻消息。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香梅看着眼前的人,顿了顿,话锋一转,“妈妈了解你的,马上就要及笄了,今日就给你个痛快。”
“十四年前,那李三将你留在雅间,其他的,问我我也无可奉告。”
“李三...妈妈是说镇北侯!”
“嗯。混账东西,自己在外的风流债自己不还,要老娘帮他接手。仗着自己无妻无子就在朝中稳坐将军位,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红儿眼前一亮,直起身来,跪着就向香梅挪去,“妈妈的意思,我是镇北侯的女儿!”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瞧瞧咱们楼中的姑娘,哪一个是回了原处去的?及笄那日,不如择个良人把身子给他,好好为自己的以后打算吧!”
“这么些年,也委屈你了,自个去前房领十两银子,添置几套衣服首饰。听妈妈的,人还是要向前看,前头好了,过去再苦,那也是好的。”
说着,梅妈妈摆了摆手,“我还得去外头张罗,你走吧,好好想想去处。”
听着妈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红儿眼皮一抬,从地上跳起来。
“十两银子!我来啦!”
也不顾衣衫是否齐整,红儿搓着手就向前房小跑过去。
*
阳嘉十四年七月初七。
北市。
“哇,这京城真热闹啊!”宇文巡面对市集上的景象,愈发兴奋起来。
“这可是建康,是我们大陈的首府,要什么东西没有!不过啊公子,我听说还有更好看的,就是那十几里外的繁花楼,啧啧啧,可谓英雄冢,销金窟。”
宇文巡一下子拍向那说话小厮的头,“明归啊,你小子好啊,是想自己看美女去吧?”
“嘶,”小厮摸了摸后脑勺,“公子,您就去吧,自从两年前您在苍山上被落石砸中,醒来变了个人似的,还把我的名给改了,明归明归,听着就像个龟。”
“如今您都十八了,怕是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一天到晚在外和别人对弈,多久没回益州看老爷太太了。”
明归说话声越来越小,嘟嘟囔囔一连串。
“得,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去我去。繁花楼我可是知道的,银子我们多得是,今日就点那个最贵的,晚上爷让你开开眼。”
说着,宇文巡大步向前走去,他看上了前面摊中的小兽。
浑身雪白的小犬,大约两三个月,睁着乌黑的大眼向人群呜呜叫着。见有人过来,欢喜地向前扑去。
宇文巡喜爱得紧,当即就向摊主买下了,让明归赶来马车返回客栈。
“公子,您这是又要做什么啊。”
“小狗多可爱呀,妈妈最喜欢小狗了,小狗生下来就是要让妈妈亲亲!亲亲!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归看着眼前公子的表情逐渐离谱起来,心想这公子怎么越来越奇怪了,愣神看着他的举动。
宇文巡差点忘了旁边还有个人,“咳咳,呃这是我之前听一个妇人说的话,一时兴起模仿了一下,嗯,模仿。”
“对了,它还没有名字呢,就叫木野狐吧。”
明归不解,“这是犬又不是狐,为何要叫木野狐。”
宇文巡大笑,“明归啊,你不懂,赶紧去赶车吧。”
*
夜晚很快就来了,这世道,时间和性命,是最不值钱的两样东西。
今日教坊选花魁,楼里虽难得的不敌往日热闹,却也是繁盛的。
宇文巡带着明归来到繁花楼,入丹朱阁,随手一点点到了红儿。
“公子有所不知,红丫头今日正好及笄,第一次出来接客,那厢还得问问她自己的意愿,”梅妈妈一边陪笑一边解释道,“如果公子嫌麻烦,可以点别的姑娘,都不会差的。”
宇文巡本就是听了明归的话才来的,也无那方面着急的渴求,便道:“那就辛苦妈妈了。顺道帮我告诉红儿姑娘,在下来自西蜀宇文氏,今日也是第一次进京。舟车劳顿,问问她可否赏脸,陪在下下一盘棋,银子不是问题。”
梅妈妈立刻退下了,换了男侍整理棋桌,布置阁间。
明归一进楼,宇文巡便扔给他一个镶金鱼纹小袋,当即就跑没影了。
现在宇文巡一人留在屋内,左看看,右看看,好不新奇。
房间的墙壁被一层淡雅的缃色绸缎所包裹,微光荡漾,恍若置身仙境。桌边点缀着一幅巧夺天工的花鸟画,檀木雕花的床榻上,柔软的锦缎被褥被人悉心铺开。青翠盆景摆放在一角,与玉质的屏风相映成趣。中厅,一张古朴的棋桌静静地摆放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