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很久之前。
不知为什么,她想他的这声"小时",好像比以前的柳苏彤,甚至妈妈爸爸还要恒久而遥远。
叶羽琅说:"我听说,和你关系亲近的人都会这么叫你。"
"我也想。"他这样说。
"......又没有人不让你叫。"
于佳时吐了吐舌,突然回想起自己之前自卑神伤时对叶羽琅的态度,目光躲闪,连忙说:"你现在叫嘛!"
叶羽琅看着她慌乱害羞的姿态,嘴角绽开一抹笑意。
"小时。"
他低低的唤着她,一声又一声:"小时,小时。"
于佳时捂住脸:"够啦够啦!"
明明只是叫个名字,怎么搞的这么让人脸红心跳呢?
叶羽琅叫了最后一声"小时",看着于佳时在自己腿上坐起来,扭扭捏捏的掩面,一副娇娇的羞态。
他忍不住拉开她的手,双手和她十指相扣,倾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一触即离。
于佳时都还没反应过来,叶羽琅就一下子起身,从脸颊红到耳畔,脖子上也泛有微微的粉红。
"明早还要赶飞机,该睡了。"他一字一顿地说,"客房我收拾过了,你直接睡就好。晚安。"
于佳时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也慢慢回神。
她小声"嗷"了一声,脱力般靠到沙发背上滚来滚去。
小春说:【不是,你们俩,至于吗?!】
【都做了两次了!两次了!!!】
现在这么纯情是要怎样啊!
于佳时捂住脸继续打滚,又一次说:"......你不懂!"
这是他们清醒时候的第一个吻呀。
虽然早已唇齿交缠,在欲海□□振浮沉数次,但回神时分,二人连牵手都只有片刻,每次相处都是那样紧张而青涩。
良久,她松开捂住脸的手,对小春挤出一句:"还有,我纠正一下。"
"不是两次,是两夜。"
一夜都不止两次。
小春被她整无语了,白了她一眼,生怕自己这个未成年小系统被这位姐姐带坏,一溜烟儿下线。
于佳时揉了揉滚烫滚烫的脸蛋,慢悠悠朝客房走去。
她的那束玫瑰花也被拿到了客房,此刻正在窗外月光的照拂下拢着淡淡的光泽。
伴着好闻的花香,被单香,以及一轮好月亮。
她一夜好梦。
*
早晨。
回海市的飞机上,叶羽琅坐在于佳时身边,看着她和凌芊羽互发消息约见面。
"就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么?"
他听她说过一点此事的打算,欣赏她的独立,又想要为她做点什么,有些闷闷道。
"有。"
于佳时收起手机,对他说:"你陪在我身边,就是帮了大忙。"
叶羽琅深深的看向她,目光缱绻,似有千言万语。
于佳时下意识想要回望他,下一秒,她如漫画般浅茸茸的浓密睫毛被他温热的大手盖住,能感受到睫毛在手掌心上的剐蹭。
飞机起飞,遮光板不能关上。于佳时敏锐地感受到一阵刺眼的眩光被眼前的手所遮挡。
"睡吧。"他在她耳边低语。
他的声音温柔,淡淡的,像是在她的枕边下了一场绵绵密密的晚夏微雨,雨是好眠时。
下飞机后二人分别,叶羽琅去研究所报道,准备本次研讨最后的收尾工作;
于佳时则是找到邓宴礼早早派到机场等待的司机,去茶室赴约。
茶室在山中,却并不因夏雨季节显得闷热,四处是流动的绿色,十分清凉。
装修是民国时期的风格,实木柜龛上摆着复古的唱片机,咿咿呀呀吴侬软语的唱着,琉璃灯罩下彩灯辉煌,在单向的玻璃窗上洒下教堂彩绘般的光泽。
凌芊羽和邓宴礼相并坐在茶台后油绿色的沙发上,邓宴礼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凌芊羽脸色一红,瞪了眼他,假装品着茶。
见到于佳时在服务生的指引下走近,她放下茶杯起身相迎:"佳时,你来了。"
邓宴礼紧随其后起身,微微朝于佳时倾身问候:"于小姐。"
他的态度很好,收敛了平日里威严的气场。
"芊羽姐,我好想你~"
于佳时小跑向前,和凌芊羽拥抱了一下,对一旁显得孤零零的邓宴礼颔首:"邓先生。"
三人坐下,先是寒暄了一会儿。
凌芊羽精通茶艺,这家茶室也有她的投资。言谈之间,她给于佳时用荷花花瓣沏了一杯冷泡茶,茶香萦绕,沁人心脾。
于佳时仔细观察着凌芊羽的状态。
不比那夜浑身黑色、面色憔悴,今天的她穿着青芥绿色的针织吊带长背心,底下是一条阔腿的暗蓝色长裤。
搭配的珍珠首饰富有光泽,一看就价格不菲,愈发衬得她优雅闲适。
她的面色也红润,看上去气血很好。
小春感慨万千:【这就是爱情的滋养!】
应该就是那晚,邓宴礼和凌芊羽说开了,谈了很久的心,他们想要放下世俗眼光的束缚,尝试给彼此压抑许久的感情一个结果。
它又看了一眼于佳时,补充说:【还有友情。】
也许是感同身受,同病相怜,于佳时最近总是和凌芊羽聊天,偶尔发给她自己拍到的晚霞,或者精心摄影的花朵,又或者是一块甜点过头的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