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心究竟有多强,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他虽不喜这皇后的种种行径,但念在她对自己一往情深的份上,还是要敲打一二,免得她一时冲动铸下大错。
傅南霜的脸上浮现出迷惘的神色。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他们俩说的还是同一件事吗?
“朕这一生,只属于这江山黎民,不会属于后宫中的任何一人。”段淞目光沉沉,话里带了几分凝重的意味。
傅南霜心说那倒也不一定,话别说得太满,你等女主进宫了再试试看。
“你当下是后宫之首,理当作为众妃表率,不要妄想那些虚无缥缈的荒唐事。”
段淞猜测,这皇后定是对先帝的事有所了解,但他与阿耶不同,他的后宫中绝不能有此想法。阿耶犯过的错,他也绝不会重蹈覆辙。
“……是。”
傅南霜也听懂了。段淞想必是误会了她的动机,但她只能选择默认。
毕竟就算反驳,他也不会信的。
没听说过哪个皇帝会否认自己的魅力,年届八十的大爷都不会。
“你说有急事要寻朕,说罢。”段淞见她态度还算诚恳,只当她听进了自己的话,给了她个台阶下。
“回陛下,因着下月中秋要举办宫宴,故妾想要与陛下确认,届时来参加宫宴的朝臣及家眷的名册。”
这理由是傅南霜现编的,不过她也确实需要确认女主虞鸢在名单之中。
“这种事按旧例不就行了,无需问朕。”段淞暗哂理由也要编个像样点的,她果然是慌了。
“陛下见谅,妾并非刻意为难陛下,只是,若是陛下对哪些朝臣有些不满,妾可以提前将他们的坐席安排得远些,若是陛下万分不愿得见,那妾直接找个理由将他们剔除便是了。”
当然,还可以顺便把女主安排得近一点。
“这……”他迟疑片刻,“倒也不必那么麻烦吧。”
段淞着实有些意外,甚至觉得难以置信。她这理由不像编的,倒似真切的在为自己着想。
“陛下,这是妾的职责所在,不麻烦,”傅南对这名册势在必得,“况且妾新近入宫,也需提前对宾客了解一二,尤其是诸位女眷,才不至于在宫宴上露怯。”
这理由给得过于充足,以至于段淞实在不好再度拒绝。
没想到这皇后还挺有上进心的。
“倒也没错,”他点点头,“罢了,既然你有这份心,我便命人理一份名册出来,你先对着看看吧,也不急在一时。”
“谢陛下。”傅南霜稍安下心。
但这心安了一半,又急刹车般悬在了半空。
她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悬而未决。
“怎么,还有别的事?”段淞见她得了首肯也不愿离开,略感意外。
“陛下。”傅南霜抬头,目光□□直接。
“如何?”段淞被她盯得有些发毛。
“您现下可觉得疲乏?”傅南霜决定换个思路,曲线救国。
“吾...”段淞被她问得微怔,“...尚可,诏令看多了,确实稍有些疲累。”
“妾的意思是,陛下可需进些补品?”
“什么补品?”段淞没反应过来。
“像是鹿茸,羊肾,枸杞之类。”
“不用。”段淞脸色一黑。
“当真不用?”傅南霜依旧不太确定他是哪种不用。
是用过了不用补,还是补了也没地儿用。
“朕说了,不用。”这几个字,段淞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陛下,若是失了先机,日后就不好进补了。”
“没有失先机补什么补!”段淞几乎有些气急败坏。
哦,明白了。
那就是补了也没处用。
“是妾僭越了。”
傅南霜终于心满意足地告退了。
留下在殿内的段淞,半是气恼,半是不解。
看来她到底还是在乎这事。那就奇了,她究竟为什么在大婚那晚使计推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