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门口,管家开了门,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宋浣清怔愣了一瞬,然后为难道:“宋小姐,今日来的不巧,我家少爷不在府中。”
“这不巧了吗?我今日不是来找你家少爷的,我是来你家老爷的。”
“啊?”
管家没有反应过来,等宋浣清再次说的时候,他才收起了讶然的神色,他让宋浣清进来等候。
管家将她安置在秦家后院的花园凉亭之中,歉意的说府中还有别的客人,需要她们静候片刻,宋浣清表示明白,那管家寻了个年长的丫鬟来伺候她,表示有什么要求向她提便可,随后匆匆离开。
这丫鬟叫春桃,是沉默少言的主,只会规规矩矩的帮她倒茶,递暖炉,对于她旁敲侧击的旁事,只字不答,只会说奴婢不清楚,奴婢不知道,引得宋浣清看怪物般看她,因为她问的都是些寻常小事,这个人是不是太过警惕了?
宋浣清百无聊赖地吃着蜜橘,突然感觉背后人戳她,她愣了愣,余光瞥见绿萝正给她递眼神,顿了顿,她故作不经意的撇开了头,漫不经心的说一句:“贵府的桃花开得还挺好。”
春桃闻言一怔,眼神有些异样,闷闷的“嗯”了一声道:“府中的桃树是小姐年少时,一棵一棵栽下的,自然是好看的。”
宋浣清虽然诧异这个寡言的丫鬟会说这么长一段句子,但是此时她无心探究,她的心思已然被草丛里那个挪动的屁股给吸引了过去,以她的眼神来瞧,那圆润饱满的程度,除了阿福没有别人。
阿福这个跟屁虫还在府中,那管家怎么说秦暻丞不在府中?宋浣清这般想着,眉头微挑,有了思量。
她轻轻唤了一声:“春桃姑姑?”
“宋小姐,唤奴婢春桃便可。”
宋浣清没有回话,她笑盈盈地朝她凑近了些问道:“春桃姑姑能否去厨房端些点心来,清儿今日走得急,没吃什么饭,现在肚子有点饿了。”说着她还配合着做了苦兮兮的表情。
春桃不自然地撇开了头,应道了一声“好的,奴婢这就去。”
见鱼儿上钩儿,宋浣清赶紧补充道:“绿萝,你跟春桃姑姑一起去吧?帮春桃姑姑分担分担。”言下之意是你跟去,给我拖住她。
绿萝立即会意,不等春桃说话,她赶忙笑盈盈的应下:“好的,小姐。”
春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主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断,她的嘴本就不灵光,到后头,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闷闷地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让宋浣清有事喊她。
宋浣清笑着应下,待两人走远,她才收起的眼神,眼睛悠悠地朝阿福方才挪去的方向瞥了一眼,确定无人后,她推动了自己的轮椅,虽然她很想丢了这碍事的东西,但是瘸子突然原地蹦跶,如何都不好解释。
而另一边,阿福照常寻到了守卫巡逻不到的死角,狗叫了几声:“汪汪汪。”
不等秦暻丞探出脑袋,阿福听到了一声极为突兀的猫叫:“喵~”
“……”
“……哪里来的猫啊!”
阿福低声骂着,摆了摆手想要驱赶,刚转头就看到了一双近在咫尺的脚,在往上看就看到宋浣清翘着二郎腿,坐在轮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秒的破功,他转回了脑袋。
见鬼了,看到了个会翘二郎腿的瘸子……不对啊!这不是宋家的小姐吗?
短短几秒,阿福的表情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精彩,他苦着脸转过头来,对上宋浣清的脸,尴尬的笑了两声:“宋小姐您怎么在这儿啊!”这不是他们家柴房吗?她来干嘛?还吓他!!!
宋浣清自是不知道阿福在想什么,她直勾勾地看着阿福怀里的鼓鼓囊囊,挑了挑眉道:“我来做客呀!倒是你怀里藏了什么宝贝啊?偷偷摸摸的,不会在私会情郎吧?”
说到最后的时候,宋浣清的声音抬高了些许,刻意让里头的人听得见。
阿福吓得连连做着噤声的手势:“宋小姐,您轻点,别将人引过来了。”
宋浣清还没有回话,倒是听到了从屋中传出的声音:“阿福你先回去吧!”
听到了秦暻丞的声音,宋浣清寻着声源,仰头看去,与铁窗之中的眼睛不期而遇,她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下一秒,她的怀里被塞了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似是食物,还飘着肉香,宋浣清有些嫌弃,却见到阿福无声拜托的模样,想了一下,点头表示明白,摆手表示让他滚。
阿福一走,气氛倒是冷了下来,宋浣清试图打破尴尬:“秦暻丞一天不见,你就被你爷爷关大狱了啊!”说完她就恨不得扇自己的脸,哪壶不提提哪壶吗?
“嗯。”
没有意料中的生气,只有很平静的鼻音,反倒是整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宋浣清有些局促地摸着自己的轮椅把手,迟疑了一会儿问道:“旁人都说你控制不住力道,胡乱伤人,但是你不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的样子,能告诉我,为什么对李哲明下重手吗?”她的眼神死死盯着他,就像是认定了其中有旁的原因一般。
秦暻丞沉默了良久,久到宋浣清觉得他不会再开口时,闷闷的声音传来:“其实没什么,只不过是他说了我娘几句坏话而已。”
他的只不过……与字面无关,墨都对于秦昭虽然褒贬都有,但是骂声占了九成,光是她偶尔间听到的评论,都是带“女表”字的,更难听的也有,尤其是在猜测秦暻丞的身世时,带了十足的恶意,他们说秦暻丞是秦昭被魔族轮jian诞下的产物。
思此,宋浣清沉默了,对于这些事情,以她的立场,不好过多评价,但是多日的相处下来,秦暻丞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还是有点数,不过是个年轻气盛,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