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勋政的话还未飘散，阿桥带着他倒回区长办公室，冲区长摊开手，要她忘记带走的牛大排和椰汁。
陆勋政答应过她，要悄悄给。
财务部长官看热闹回去，板凳没坐热，就被区长派来的人毫不通情地请去开冻库，找牛大排。
一扇扇牛大排和满箱的椰汁抱出库房，财务长官的心都滴血。
最后，阿桥不仅心满意足带走牛大排和椰汁，还带走四个经验丰富的手术护士。
新兵和护士们到村的第一天，肖旭列了一张惊动全村的菜单。
所有人都知道新兵来有一顿大餐，但没想到这顿大餐有这————么大。
海鱼，螃蟹，黑虎虾！
新兵们欣喜若狂激动万分地一点点仔细研究那份菜单，而村里人直接欢呼嘶吼着拿上鱼竿冲向鱼塘，仿佛去干架。
他们的鱼竿做成好长时间了，却一次都没有钓过。因为肖旭不做鱼，他们不敢钓！
如今菜单一出，大家迫不及待抢占自己早已踩点好的位置，鱼竿插上占位，再回去捣鼓鱼饵。
等新兵们反应过来时，塘边快没有他们的位置，也没有他们可以使用的鱼竿，只能默默蹲在角落里看大家钓。
能蹲在角落里看，已经是他们的福气。
在安全区，可没人有这番闲情逸致。
“你们……平时都这样玩吗？”
小士兵蹲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一脸羡慕。
钓鱼大哥瞅了他一眼，嘿嘿两声，自傲地说：“当然啊！不然这日子就干瞪着天过啊，总得找点乐子嘛。我们不仅钓鱼，还看电视、斗地主、打麻将，前两天还打了一场擂台赛，拿奖的那种诶！”
无敌夸张地胡吹，那小士兵真信了。
“谁打赢了啊？”
大哥拍拍自己健硕的胸脯，一脸傲气。
“大哥你啊？真真的？”
“切！”大哥白了他一眼，“骗你做啥，难道骗你有肉吃啊！”
“那赢什么了啊？”
“一只山鸡呢！”
骄傲得鼻孔都快朝天了，旁边的钓鱼哥一言难尽地望过来，在目触到新兵们满脸倾慕的青涩脸庞，嘴里反驳的话吞进肚子里，跟着附和，“玩擂台都是小事，每个周末还有K歌比赛，赢了第二天想吃什么都可以。”
“哇！”
一群新兵爆发出馋声，满目崇拜地望着他们。
他突然就理解到那些当大哥的感受——真得劲儿！
……
三百多个人，没钓着一条鱼。
最后还是狗狗让丧尸下塘徒手抓。
八斤重的大黄鱼，巴掌大的螃蟹，拳头大的虾被红发丧尸精致扔进盆里。
它从鱼塘浮起来，一撩长发，大红色的波浪卷在空中洒了一道水壶，惊呆人的眼。
看着这群痴傻的人类，它嗤笑一声，浮上岸。
被嘲讽的众人脸色尴尬——三百多个人比不了一个女人。
这份打击被他们发泄在饭桌上，大开杀戒般地狂吃。畏畏缩缩的新兵们愣是没抢赢。眼见着所有菜要空盘了，再也顾不上尊长的优良品质，凭借年轻人灵活头脑和身体素质，一举拿下当晚的空盆大使称号，碗里的油沫子都被他们舔干净了。
阿桥啃着鱼排看得哼哼大笑：「他们才是猪！」
狗狗意兴阑珊地勾着阿桥给它的大排骨，听见这话，偏头瞧她。
阿桥满脸舒畅的笑，像终于报了下午的侮辱之仇。
这一刻，狗狗突然意识到，阿桥很记仇。
*
新兵入村的第二天，集体起早去医院做器官匹配检测。
这场精湛检测下来，只有六个人完全符合要求。
被刷下来的人全部投入田地干活。
那六个人住进医院，做术前准备。
根据汪教授的要求，他们的饮食全由肖旭单独负责。
手术餐比大餐都费神，许方见不得肖旭劳累医院又操持厨房，主动接手了村里人的伙食。
11月2日，小夕被推进手术室。
历经五天手术，才被推出来。
那时，正逢这一年立冬。
天气开始真正冷下去，村里气氛却比冬日还冷。
大家做什么都轻悄悄的，怕吵了小夕。
宋奇回来听说了，也只是无声将物资做好登记，再派发到每个人的房间。
医院空调全天开启恒温模式。
立冬那晚，小夕睁了一次眼，再次昏睡过去。
许方站在病房外的窗前，被小夕这一眼睁得差点哭出来。他紧紧捂住脸，蹲在地上平复心情。
很久之后站起身，去看那六个士兵。
他们的麻药没有退，还在深睡中。汪教授说没事，都会活得好好的。
他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们把器官换给小夕，怎么能活呢？特别是那个捐出心脏的小煌。
他长得瘦瘦的，瞧起来并没有比小夕大多少。
眉眼安静，隔着玻璃窗，许方看还不出他到底有没有在呼吸。
只能看见病房里的仪器在平稳运作。
立冬的第一天早上，那六人先后醒来。
许方守在病房门口，密切地观察汪教授给他们做检查。何医生和护士们被连续几天的手术累瘫在床上起不来。
许方很担心汪教授的身体情况，更担心这六个孩子的情况。
周资拉着恨不得钻进去的他，低声说：“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