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澜简直被气笑,“何行琛你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吗?先不提叶嘉年他主动坦白的事,我问你:如果今天的事真是他故意的,他图什么?叶家吗?” “文烨就是个没有任何医学背景的普通人,万一刀扎偏了,命都没了叶家对叶嘉年还有什么意义?况且我还没蠢到,因为他救了我就把叶家拱手给他的地步。” “你觉得有谁会主动去做这样一笔风险巨大且收益未知的生意?” 一长串话下来,叶千澜气得指尖微颤。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刚从惊魂未定中缓过来,两人刚能单独待会儿,却竟然从何行琛这里听到这样毫无根据的指控。 早知道叶千澜是相当重感情的人,可何行琛也没料到,她会对这些话有这么大反应。 凡事他总喜欢早做准备,想着说出来跟她提个醒,好让她对叶嘉年留个心眼。但说到底,他对整件事的判断很大一部分的确基于直觉,确实不该这么早跟她提起。 何行琛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易察觉地紧了几分,语气比起刚才淡了许多,“你既然觉得荒谬,那就当我没说过吧。” 叶千澜气得捏紧拳头,“你……!” 她虽气急但到底没继续说下去,车里重新恢复一片死寂,不多时开进碧水兰庭的车库,何行琛熄了火准备下车却猝不及防被人抓着胳膊扯了回去。 叶千澜板着脸抓着他不放,“我耳朵没问题,你说了就是说了,那就彻底讲清楚。” 她还不至于气得失去理智,刚才不过是看他还在开车所以没再追问,但也不代表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何行琛一时没说话,偏过头视线落在她手上,“你到底想我说什么?” 他声音与平时无异,但叶千澜莫名觉得这人已经生气了,下意识想把手缩回来,但转念又想明明是他做错了,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 但不等她开口,何行琛忽地低笑了下,声音冷下几分,“你问我他图什么,那我现在告诉你,他图的不是叶家而是你。” 当前局面下,哪怕叶千澜没有把叶奶奶的事迁怒到叶嘉年身上,可文珊和文烨的所作所为却始终如一道深沟,横亘在两人之间。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方法打破,叶嘉年今天的“救命之恩”可以说是唯一解。 而看她现在的反应,叶嘉年已经成功了。 车里静了好一会儿,怔愣片刻的叶千澜恍若初醒把手松开,定定看着眼前的人,“我从前没想过,你居然会是这么狭隘的人。” 如果说一开始听何行琛对叶嘉年有所怀疑时,她是愤怒,到现在这股汹涌的愤怒反而转化成了失望。 他把自己当什么了?他们两个好歹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难道她还真能因为叶嘉年救了自己就对他以身相许吗? 何行琛自知一时冲动说错了话,但他心里何尝不是堵着一口气,索性闭口不言。 叶千澜最烦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当即下了车朝自己的车走去,何行琛皱着眉三两步追赶上去,“你去哪?” 没能甩开被牢牢钳制住的手臂,叶千澜只好狠狠瞪他,“不用你管!”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是何行琛先松了手,“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开车,况且这房子是你的,该走也是我走。” 他走得干脆,叶千澜回过神来时只来得及看到从拐角一闪而过的车尾。 “你说,何行琛他是不是混蛋?!” “是是是,他是混蛋……”林瑶嘴上连连附和,顺势从义愤填膺的叶千澜手里接过酒瓶,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一小时前,她忽然接到叶千澜电话,说是让她过来陪自己喝酒。她意识到情况反常,匆匆赶来后就被拉着把事情经过全部复盘了一遍。 陪着把何行琛一通好骂,林瑶这才敢客观讲上两句,“其实吧……我觉得何行琛他也不是不相信你,更可能是担心你会在叶嘉年那里吃亏。” 防人之心不可无,叶嘉年挡刀不假,可光是他针对陈亮这事就能看出,这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纯良。 何行琛是彻彻底底的局外人,旁观者清又过分冷静,当时说出的话在叶千澜耳朵里肯定是不中听的,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今情绪平复,叶千澜其实也懂林瑶的意思,但一想到何行琛的态度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恶意揣度别人,难道连道歉也不会吗?” 林瑶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这只是你俩的事,难道你还真让他去给叶嘉年道歉,到时候说什么,说‘不好意思我跟我老婆说你坏话了对不起’?” 这话总算说到点子上。 叶千澜被哽了下,伸手去捏林瑶的脸,“几日不见,越发伶牙俐齿起来了啊?而且你以前不都管他叫何先生?” 林瑶眨巴眨巴眼睛,嘿嘿一笑,“你俩这老夫老妻的吵架架势,我再叫何先生也不合适啊。” 叶千澜撇了撇嘴,“谁要跟他老夫老妻……” 估计是不想一言不合再吵起来,何行琛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回来,原本睡了一觉气消大半的叶千澜忍不住跟他较劲,愣是没给他打电话。 年轻人毕竟身体底子好,中午她去探望叶嘉年时他的气色比起昨天已经好了不少。 两人就着床上的矮桌吃饭时,叶嘉年试探着道:“你心情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