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
因为画像上的人。
就在沈落枝意识到这件事的下一瞬间,耶律枭松手了,他手中的画轴与信封都滚了一地,沈落枝本能的想蹲下身去捡,但同时,她听见了耶律枭转头向一旁的西蛮战士说了一句西蛮语。
西蛮语发音低沉浑厚,语调抑扬顿挫,单一听起来像是音律奇怪的歌曲一般,但下一瞬,两个西蛮战士便抓起了沈落枝的两个侍卫。
沈落枝一共十三个人质,被放走了五个,还剩下八个,五男三女,两位西蛮战士抓起两个侍卫,将他们倒吊起来,看起来是要杀了他们。
沈落枝慌乱,她克制住弯腰捡起地上画卷的冲动,而是抬眸看向耶律枭,伸手去抓耶律枭的手臂,粉嫩的唇瓣勉力弯起一个笑容,只是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耶律枭,你,你让他们做什么?”
耶律枭抬手,宽大的手掌攥着她的下半张脸一拧,她的头便被固定到了一个角度,正好看到那两个侍卫被吊起来。
“我们金蛮人有一种神迹,叫做[拜鹰神]。”
“将敌人的衣裳扒下,砍掉四肢,任由他们被吊起,他们的血肉会被鹰啄食。”
“此举,名为[拜鹰神]。”
随着耶律枭的声音落下,两个侍卫也被扒掉了身上的盔甲。
沈落枝被他掐着脸,急迫的想要说话,但下半张脸却被捂的死死的,她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而这时候,耶律枭才问:“告诉孤,他是不是你的情郎?”
沈落枝眼眸急转。
她感受到了耶律枭身上那种浓郁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占有欲,像是随时都能侵入她的身体,把她撕碎成两半。
滔天的怒火要将耶律枭的筋脉都烧断——他看上的羔羊,怎么能容忍其他人染指?
她的美味滋味,颤抖的花瓣,是否也被别人品尝过?比他更早,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她与其他人做过什么?
耶律枭的深绿的眼眸越发幽暗,沈落枝看不见他的脸,但她能够听到他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更凶猛,像是饥饿的困兽在咆哮。
沈落枝敏锐的意识到,她不能说这是未婚夫,她现在不能激怒耶律枭。
“他碰没碰过你,嗯?”在沈落枝思索的时候,耶律枭平静的声音又从她的耳侧传来。
他的语调听起来平稳到毫无波澜,难辨喜怒,但沈落枝就是知道,她若是说一声“是”,耶律枭能打到纳木城去把裴兰烬砍成两半。
“不是,他不是我的情郎。”她的唇瓣在耶律枭的手掌心里微微颤动,她道:“那是我哥哥。”
耶律枭捏着她脸颊的手松了些,沈落枝继续道:“我哥哥病弱,早些年便去世了,那画是我唯一留下的念想,那画没了,我就记不起来我哥哥长什么样了,耶律枭,我没有情郎,你把我的侍卫们放下来好不好?他们也有家人的。”
耶律枭沉默了两个瞬息,放开了她的脸,并亲自俯下身,将那些画和书信一起捡起来,并且向那头正在脱衣服、准备宰人的西蛮士兵说了一句西蛮语。
那些西蛮士兵就将人又拖回去,从头至尾训练有素,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发出来。
沈落枝垂下眼睫,捏了捏因为过度紧张而冰冷的手指。
耶律枭虽然专横.独.裁,但自有一套规则,并非是出尔反尔的人,只要顺从他的规则,便能活得很好。
她短暂的混过了这一关。
画卷被捡起来、展开的时候,耶律枭指着画上的“裴兰烬”三个字,问:“这是你哥哥的名字吗?”
沈落枝瞟了他一眼,心想,真好,狗东西不识字。
“对。”沈落枝说:“我哥哥的名字,沈居正。”
居正是裴兰烬的字。
“沈?”耶律枭道:“那灼华是什么?”
沈落枝道:“那是我的封号,我本名沈落枝。”
“沈落枝,怎么写?”高大的西蛮疯子问道。
他似乎对沈落枝的一切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
沈落枝捡起一截树枝,在地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耶律枭又问:“那我的名字呢?”
沈落枝对他甜甜一笑,在沙地上写下了三个字。
狗、畜、生。
耶律枭盯着狗畜生这三个字看了片刻,点了点头。
说话间,沈落枝拿起她手里的小木盒子,语气轻柔,双眸含水,又一次看向耶律枭,问道:“耶律枭,我给你烤肉吃,好不好?”
耶律枭微微摇头,道:“来不及了,我们现在要走。”
他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再烤肉的话,后面的大奉追兵会追上来的。
沈落枝扣着手里的木盒,没有再提要烤肉的事。
接下来的两日中,耶律枭都没有停下来烤肉,所有人吃的都是肉干与硬饼,沈落枝也没有提烤肉的事,一是时机不合适,耶律枭不可能不管追兵,给她生火烤肉,二是怕她频繁提起烤肉让耶律枭生疑。
这个人十分谨慎,路上多一个脚印,他都要绕路而行,遇上行商队伍,他也会远远避开,还特别会侦查追踪,半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警惕起来。
这样的性子,不能多加试探,不能急。
沈落枝只能压下她心里的焦躁,顺带努力讨好耶律枭。
耶律枭对她的身子馋的要命,一点撩拨都经不起,隔着一层厚厚的毛氅,她都能感受到耶律枭蓬勃的野欲。
幸而他们在逃亡途中,耶律枭没时间和她独处,否则她会被耶律枭在路上碾碎花瓣的。
在沈落枝的努力下,耶律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