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府之中一大早便热闹的非同寻常。
肖翛然一觉睡醒,便听外头传来小心翼翼的试探,“王妃,王妃?”
在叫谁?
哦,好像王爷的老婆就是王妃。
肖翛然急急忙忙从软榻上爬起来,顾不上有声响,废了吃奶的力气将长椅推回原来的位置,将被褥扔回原来的位置,营造出自己昨晚睡在床上的假象。
而后,才扬声喊道,“进来吧。”
“是”
房门应声推开,从外头走进两名下人打扮的十三岁上下少女,站在她的面前。
随后,就在肖翛然惊愕的眼神中,跪了下去。
“奴婢翠杏”
“奴婢翠桃”
“见过王妃。”
“……起来吧,以后在我面前,不用动不动就跪,你们是打哪儿来的?”
在她来之前,原主刚好赶走上一个贴身侍从,所以来到这里两三天,她的身边一直也没出现什么贴身丫鬟之类的。
她也就没感受到这个时代上下阶级之分有多明显。
但是现在,她感受到了。
才十三岁,在现代,也就是刚上初一的年纪,动不动就跪的,对膝盖骨骼发育可不太好。
“回王妃的话,奴婢二人,是王府李副管事派来贴身伺候王妃的。”
身量略高的翠杏低眉顺眼,来之前,她们就有听到传言,王妃入府一月有余,脾气暴躁难伺候,已经赶走不下三名贴身侍从。
如今看来脾气尚可,但谁也不知道,待王爷离府是否会故态复萌。
被几个关系亲和的姐姐耳提面命的两人,如履薄冰。
头一次被两个小朋友伺候着更衣洗漱梳头,肖翛然可别提有多别扭了。
奈何只要她一露出不想让人上手的念头,两个小姑娘就很恐慌,看着要跪不跪的,着实让人堵得慌。
到了最后,她索性将自己当一根木头,由着两人把她从头到脚装扮一新。
“今日王府很热闹。”
翠杏一愣,秉持少说少错的原则,回道,“回王妃的话,是王爷的义妹来府中作客。”
义妹?
好家伙,才走了一个表妹,和一个表妹带来的林妹妹,今儿又来一个义妹。
男人呐~~~
算了,只要这个义妹不像那谁跟那谁就行。
反正她又不打算跟这位什么王爷来一段,管他什么义妹还是表妹的,别舞到她面前来就行。
收拾好自己,肖翛然一出门,就遇上慢吞吞往这边走的赵席悦。
还有,他的父亲和长兄,以及一个身穿淡蓝色的温婉女性。
单独见到这个小豆丁她还是很高兴的,但小豆丁身边跟着的两大一小,就不是很让人高兴了。
双方在距离卧房门口十米外相遇,率先有所反应的,还是赵席悦。
颇有些人小鬼大的赵席悦眼珠子一转,便迎上去跟肖翛然肩并肩。
仿佛临阵投敌的模样,让肖翛然心头稍暖。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个贴心的小朋友还是不错的。
“梅姑姑,这是我娘亲。”
不等两人互相见礼,赵席悦又叭叭叭对肖翛然说明了梅姑姑的来历,“娘亲,这是梅姑姑,梅姑姑的娘亲是祖母认的义妹,所以梅姑姑就成了爹爹的义妹啦。”
仿佛觉得这样还不够,小朋友的小嘴继续叭叭,“梅姑姑怀孕了,她的夫君不好,家里有不少魑魅魍魉,祖母今早就让赵叔把梅姑姑接回来养胎。”
才十岁的娃,说话的时候挤眉弄眼,看得在场几个大的哭笑不得。
“小女子梅若竹,见过嫂嫂,贸然上门,还请嫂嫂莫要见怪。”说到这儿,梅若竹眨眨眼睛,“若竹对王爷并无非分之想,只有兄妹之谊。”
糟心,说的好像我对大猪蹄子情根深种,动不动就吃醋似的……
“你,怀孕了?”
刚刚成年的女性生孩子都很危险,更别说未成年。
面前这姑娘一张娃娃脸,看着也不像一个成年人。
顿时,肖·外科大夫·翛然的心又堵了一下,“刚刚席悦说,你的夫君?”
闻言,梅若竹垂下眼帘,“夫君家中人丁凋零,如今侧室有三,妾室有五,我虽为正妻,但出身平平,义母担忧若竹遇害,才让若竹来府中小住安胎……”
行吧,能让一个当义母的都忍不住插手,肯定那家闹的厉害。
人丁凋零想要开枝散叶能理解,但也不是这么开枝散叶的啊,家里莺莺燕燕闹得鸡犬不宁的,又有多好受。
真是,脑子打铁。
她惦记着要找个安全又无人打扰的地方测试手串,也顾不上多说几句,就找了个理由离开。
让翠杏翠桃下去做别的事情,自己一路找去了最初赵席悦带着她去过的荒凉偏院。
那里到处都是青苔和枯萎的花朵,只有一道门能进院子里,再进去破败的厢房里关上门,谁还知道她在里面究竟做什么。
厢房里满是灰尘,肖翛然也顾不上在意,抬头看看屋顶和四周,确认无人后,才褪下了珠串,盯着粉珠细细检查。
日光照进厢房,在肖翛然的身上自成光晕,又折射出千丝万缕,有几缕,就落在了粉珠之上,熠熠生辉。
直到这时,她才看到粉珠里若影若现的建筑,看到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红色十字。
看是看到了,但是,这粉珠究竟还藏着什么呢?
对着粉珠翻来覆去又擦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