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在对面很轻地朝她眨了下眼。
祁柠做不到像他那样淡定又从容撒谎,略显僵硬地嗯了声。
于飞察觉到疑点,狐疑地抬起头:“不对,柠柠刚在明明打电话问你在哪?”
“那时走散了。”徐宴清从容接话:“台风天,小姑娘总是害怕一点。”
“台风天?买礼物?”
“出来的时候还没打。”
“就这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哪能告诉你们啊,不然不就没惊喜了。”
“那你还带着祁柠一块去?”
“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总比你们有共鸣一点。”
“……”
别人是撒一个谎要用一百个去圆,这一系列对话下来,祁柠感觉徐宴清,是撒一百个谎他都能给圆过去。
到最后也不知道谁信没信。
反正于飞最先冷笑了声:“感情你们两兄妹这玩失踪是遗传的。”
徐宴清认错态度依旧很诚恳,“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然后是陈郁薇。
她盯着徐宴清看了好久,祁柠感觉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听到她低叹了句:“算了,赶紧给我回来上班!”
徐宴清笑:“谢谢陈老板。”
最后是徐莺。
祁柠发现她在她哥面前总是很安静,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哥,一句话都没有说。
还是徐宴清打破了这种寂静,他笑着揉揉人脑袋,轻声说:“抱歉,莺莺,让你担心了。”
徐莺抹了一把眼睛,闷声说:“没有。”
……
就这么一个接一个哄好,徐宴清可能为了补偿,抬手打了个响指,喊来服务员新拿了三张菜单,懒洋洋地扔桌上:“随便点,我请客。”
他还补了一句:“别跟我客气。”
“我犯得着跟你客气。”于飞看都不看菜单,冷笑,“老板!最贵的全上一份。”
他骂骂咧咧的拉开椅子坐下:“为了找你,老子都饿一天了。”
外面都不知道下不下雨,但风是越来越厉害了,老板把窗帘都给拉上了,还特地放了首港风歌,女歌手嗓音低转流长,配上里面本来就昏黄的灯光,氛围一下字都开始变得柔和。
于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顾着闷头灌自己酒,一下子就没节制就喝多了,然后就开始猛拍桌子。
祁柠都差点给吓噎住,艰难地咽下去,抬眼看向于飞。
于飞醉脸酡红,怨气深到边拍桌子边逮着徐宴清就开始发酒疯:“他!徐宴清!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跟他当同学那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什么叫渣男脸,这就是!上学的时候,追他的女生从南校门排到北校门,一个都没留给我……”说到关键处,于飞越来越气愤:“一!个!都!没!留!给!我!”
他声音大到餐馆里其他的人都望了过了,徐宴清拉着他坐下,声音带着笑意,有点漫不经心地哄着。
“说得这么夸张,怎么不见你继承我优良传统?”
“继承……继承个屁。”祁柠感觉于飞有点想哭,声音低低的,“全校的女生都去跑去泡你了,我连个能把的都没有。”
“……”
又惨又好笑是怎么回事。
陈郁薇感觉自己在这话题上占据了话语权,迅速于飞达成一致:“徐宴清没上班这几天,我晚上都没睡好过,就怕明天一起来一大堆女生围着我‘宴哥在吗''‘宴哥什么时候唱歌’‘拜托拜托,给我宴哥的联系方式吧’”
她掐着嗓子,把小女生的娇媚学了个十分。”
这一下把全桌人都逗乐,祁柠弯着唇角,觉得自己不该笑,又实在忍不住。
于飞感同身受地控诉:“真的,徐宴清,你欠我们拿什么还?!”
徐宴清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手抄在兜里,随意道:“可以了你们,真有那么姑娘追我,我怎么还没脱单?”
他想了想,还挺合理似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噢,我还在追飞哥来着。”
“滚!别恶心我。”
说到这,祁柠抬眼看了眼徐宴清,说实在的,好像认识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看见他身边除了陈老板和他妹妹,再也没有其他女生的存在。
他好像二十五,还是二十六了?
是从来没谈过恋爱。
还是,谈了,然后分手了?
祁柠自己也有个表哥,长得也算帅的那种,大概是高中以前被家里人管得太严,十八岁以后彻底放飞自我,换女朋友就跟换衣服似的,彻底在渣男的路上一路不复返。
她表哥都这样了。
徐宴清不太可能没谈过恋爱吧?
如果谈过……
那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的时候,祁柠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心脏又开始乱跳,她有点欲盖弥彰地去拿桌面上还没喝过的冰橙汁。
手刚提起来,便和旁边同时伸过来的手碰上了。
她转头,和徐莺对上视线。
徐莺有点不太自然地撇开眼:“……你喝。”
以前跟试图跟徐莺搭话时,她总是离得很远,总爱穿一身黑,带着兜帽,遮得自己严严实实的,看上去又冷酷又无情。
现在兜帽没有带上,耳朵尖都露出来,祁柠清晰地看着它由白皙变为粉红的过程。
祁柠有点忍不住想:
是不是,徐莺,其实没有那么讨厌她?
祁柠小心翼翼地将橙汁推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