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馆里的歌换了下一首,于飞喝得烂醉趴在桌上,陈郁薇带着徐莺去前台加餐了。
位置上,还清醒的,就她和徐宴清两个人。
可能因为她怔愣得太久了,男人又很轻地皱了下眉:“怎么不说话?”
他模样真的不算太温柔的那种脸型,眼尾偏锋利寡淡,但看人时目光总是那么认真,很容易给人一种被他放在心上的错觉。
祁柠心脏很轻地跳了下,低头小声说:“摔了一下。”
“这么不小心。”他挺真诚似地叹口气。
然后从兜里掏出张创可贴,还是粉色的,祁柠这是第三次见了,她发现徐宴清身上总是带着创可贴和纸巾。
“手伸过来。”
他撕开外包装,轻柔地贴在她掌心里,拖着点腔调,懒洋洋地调侃:“怎么每次见你,不是在摔倒,就是在摔倒的路上。”
祁柠有点不好意思,正打算开口说话,于飞这个醉鬼突然之间拍案而起,精确无比地扑过来揽住徐宴清的肩膀,口中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喝——!接着喝——!”
徐宴清都被他拖得往后移,弯着嘴角,有点无奈地低头笑,“喝喝喝。”
陈郁薇这会儿刚好回来,闻言一掌拍在于飞的背上,力度很大:“你喝你的,别让他喝!”
于飞醉得半死,一点都没捋清楚关系,皱着眉一本正经:“凭什么我能喝,他不能喝,你不能这么偏心我。”
陈郁薇:“……”
徐宴清都忍不住笑了声,祁柠趁他不注意,悄悄地挪远了一点距离。
视线却盯着掌心里的创可贴。
他真的好喜欢粉色啊。
外面这场台风最终真的没有下雨,风力也渐渐小了,夜晚开始来临,整座城市像被水雾和月光浸润着,朦朦胧胧地犹如加了层暖色调的滤镜。
陈郁薇是开着车过来的,她可以顺便送他们回家,但于飞喝醉了闹脾气,死都不肯上车。
陈郁薇绞尽脑汁,和徐宴清一起将他往车后作座上推,徐莺在身后踹了他一脚。
总算把人给踹进去了,徐莺也顺势坐进车里。
陈郁薇擦擦脑门上的汗,边上车边说:“你俩也快上车。”
她不认识祁柠家的路,祁柠得坐副驾驶帮她指路。
正打算往前走的时候,站在她身旁的男人突然俯下身,用只有她听到的声音说:“明天我来找你。”
声音很低很轻,温热的气息毫无遮掩落在耳垂。
祁柠心脏砰砰,都有点楞了,茫茫然地也用只有他听到的声音说:“为什么找我?”
“不是说了吗,我今天是跟你出来买礼物的,我礼物还没买到。”
徐宴清很轻朝她眨了下眼:“做戏得做全套。”
-
祁柠回到家洗完澡关完灯躺床上,心跳声依然清晰可闻。
她摸了摸心脏,也形容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有点激动,有点欣喜,也有点惶恐,有点不安。
但更多的,是好奇。
很想了解他。
祁柠翻了个身,在黑暗里从床头柜摸出手机,指尖微动,打开微信,点进徐宴清的对话框。
对话还留在上次在于飞俱乐部的时候。
他俩其实很少用微信聊天,大多数都是打电话,聊天记录少得可伶。
祁柠点开他头像,进入朋友圈。
已经可以看到他的动态了。
他发得很少,一共就那么十几条,但五分钟前刚新发了一张。
是他们今晚在餐馆里的合照。
配着文字。
【我的朋友们。】
祁柠点进那张照片,照片其实很模糊,像跟今天的台风天一样,有种朦胧的美感。
照片里她就坐在徐宴清旁边,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姿势,拍得很自然,只有她是万年不变的剪刀手,脑袋上卷毛翘起,看上去有点太懵懂。
祁柠有点脸红,羞耻感涌上心头,余光里却瞥见了徐宴清也比了个剪刀手。
祁柠怔了一下。
老实说,这姿势一点都跟他不搭,但他神情就是挺理所当然的,眸子里都是笑意。
……这样好像就显得她没有那么尴尬了。
祁柠脸颊突然开始发烫,可能这就是喜欢人之后的反应,有点风吹草动自己就开始做阅读理解。
她控制自己不去乱想那些有点没的,指尖却很诚实地去放大照片。
直到屏幕里只容纳得下她和徐宴清。
——仿佛这样就变成了只有他俩的合照。
-
不过祁柠是真没想到,徐宴清说来找她,竟然会来得这么早。
她还没开始上滑板课,周围能听到其他学员踩动的滑轮声,热身时间,每个人各滑各的,只有她在俱乐部门口,掌心搭着竖着滑板的尾部,跟徐宴清大眼瞪小眼。
男人有点懒散地倚在门口,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上,肌肉纹理清瘦清晰,他整个人就抱着胸低头看她,又拖着腔调的语气:“那我总不能走吧?”
祁柠看了一眼手表:“我要上三个小时,你在这里干坐三个小时吗?”
“也不是不行。”
徐宴清想了一下:“我可以看你滑滑板。”
“……”
不!可!以!!!!
她!会!摔!倒!的!!!
虽然祁柠觉得自己每次摔倒都能被他撞见,虽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