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了紧张,主动打着招呼:“……阿,阿姨好。”
祝晚慧稍稍回神,向来冷淡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几秒,还没说出话,忽然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祁柠立马抓住柜子旁的水给她递过去,拍着她的背:“阿姨,还好吗?”
祝晚慧脸色很苍白,咳嗽不停,捂着嘴巴的纸巾有淡淡的血丝。
祁柠有点慌乱从兜里掏出手机,声音有点颤:“我马上给徐宴清打电话。”
“不用。”祝晚慧虚弱的手按住她,“他最近很忙。”
这两母子真的是一模一样的,生病了出事了都不爱麻烦别人,就喜欢一个人抗。
祁柠叹了口气,扫了眼病历本上的诊断:大叶性肺炎。
不是什么难治的病,她稍稍放宽了心。
祝晚慧喝着水,呼吸渐渐平下来,有意无意地问着祁柠:“在这家医院实习?”
祁柠嗯了声,给祝晚慧掖着背后的枕头,让她靠着更舒服一点。
“我来这边谈生意。”祝晚慧语调平静地解释了这次住院的原因,“不小心淋了雨。”
她咳嗽了一声:“快好了,不用告诉他。”
祝晚慧笑容轻松:“这么多年了,我自己也习惯了。”
忙碌了大半辈子,好像只有生了病里的这段时间,她才有空、才静得下心来想以前的事情。
很杂很乱,连记忆都是模糊的。
也许她离开的那几年,缺少不仅仅是陪伴,而是在漫长的分离和无效沟通中曾经形过的无法跨越的隔阂和永不释怀的芥蒂。
她在这段关系,走过一段弯路。
但无论如何,她仍然像全天下的父母一样,报喜不报忧,永远希望自己的孩子好。
祝晚慧不是爱笑的人,可她笑起来眼尾也会轻轻弯起。褪去了西装的她轮廓不在锋利,显得格外柔和。
有阳光薄薄的落在她发梢,祁柠清地看见了她发顶处分外明显的白头发。
她也老了。
命运的阴差阳错让徐宴清和她错过了好多年。
祁柠鼻尖倏然间一酸,握住她的手:“阿姨,我在。”
-
电话没打出去,但徐宴清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
他打电话,祝晚慧没接,又打给祁柠。祁柠夹在两个人中间,烫手山芋似地小心翼翼将手机递给去。
然后这两母子就开始吵架。
“你忙你的。”
“你回来?你回来干什么?”
“我又不是照顾不好自己。”
“你敢回?你敢回我就敢转院你信不信?”
估摸着徐宴清在电话里是没答应,祝晚慧气得胸膛起伏,看着祁柠:“他也这么跟你说话?”
祁柠听出两人只是单纯地拌嘴,不再向以前那么针锋相对,她从容地过去一杯水:“阿姨,消消气。”
祝晚慧喝着水叹着气:“你别这么惯着他,以后结婚他不得翻上天。”
祁柠差点被口水呛到,耳根发红,小声嗫嚅了句:“……阿姨。”
祝晚慧摸摸她手:“你劝劝他,别让他回来,他回来一次回去又不知道得熬多少天夜了。”
祁柠想想也是,回头给徐宴清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一开始他当然没同意,祁柠只好甩出祝晚慧最后那句话,万一真把阿姨逼到转院了,连我都不能照顾他了。
这件事才算是掀了过去。
好在祝晚慧身体好,打了几天消炎针后病情渐渐好转,没过多久就能出院。 而且她这次来北渡的生意,像是一个开端,往后来北渡的频率很高,有种渐渐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国内的意思。
祁柠偶尔还能跟她吃上几顿饭,有时候祝晚慧不太会玩年轻人的微博、超话,祁柠就一步步教她。
巡回演唱会的间隙,徐宴清也会抽空回来一趟,约着祝晚慧,带着祁柠,在北渡里的大街小巷随便乱逛,走累了又聚在一起,给远在国外读书不能回来的徐莺打个视频电话。
一切都好像慢慢步入正轨。
六月出头的时候,徐宴清巡回离别演唱会最后一场订在了北渡。
夜晚七点半,在市体育馆。
祁柠五点半下班,正打算直接过去的时候,没想到来了批连环车祸的患者。医院正是缺人手的时刻,祁柠看着血肉模糊的病人,咬了咬牙,还是跟着带教上了手术台。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八点,杨雪烟给她发了好多条演唱会祁柠顾不上什么,脱了白大褂马不停蹄地往体育馆赶。
奈何天意弄人,路上已经还塞车,龟速地挪过街道,祁柠实在忍不了,半路下了车,一路跑到体育馆的时候,塔楼上的已经指向九点。
哪怕是这个点,馆外依旧是人山人海,比从前的每一次都要盛大的状况。几辆装着LED屏幕的车停在门口,是专门供给那些没抢到票缺仍然想要陪徐宴清最后一程的粉丝。
屏幕上只有零散调着乐音的工作人员,没见到徐宴清。
祁柠想应该是刚好撞上中场休息,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喘顺了气平复了心跳,将门票交给工作人员走进场内。
里面的人比外面的更加疯狂,离着徐宴清近,更容易被感染被触动,台上没人,底下的观众仍然脸色红润,泛着欢呼的雀跃,手中的荧光棒甚至都还在继续挥舞。
欢呼声一浪又一浪。
祁柠艰难地挤过人群,来到前排的位置上,没有看见杨雪烟。
她掏出手机给杨雪烟打了个电话,但不是是不是人太多了,嘈杂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