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举止癫狂形容凄惨,十患九死不得不防,我之间就见过……”
她嘴里滔滔不绝,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盛知樾起初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犹豫片刻又咽了回去,改成了轻微的“嘶”声。
“怎么,痛吗?”陈夕照手上一顿。
“有点。”盛知樾点了点头。
“那我轻点。”
她果真放缓了动作。
只是原本力气就不大,这会儿更加卸力后,揉搓的动作隐约成了往日逗猫的样子。
速度慢下来,陈夕照终于察觉掌心下不同寻常的热度。
连温热的手感都和平日摸阿瓜时极为相似。
心里生出一阵说不上来的怪异,为了压下这股子怪异,她再次开口,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说:“虽然清洗得很及时,但保险起见还是得去打针疫苗……”
她的心思都在手上,全然没发现身侧男人的视线一直粘在她的眉眼,或许偶尔会经过唇齿,但只是一掠而过,随后就被什么东西强牵着似的再次挪开。
冲洗完毕,陈夕照又取下一片干毛巾给他擦干净。
没有泡沫的遮掩,两道红痕再次露了出来,已经不如刚才醒目,但陈夕照却看得比刚才更加认真。
这两道伤痕让她想起一件事。
准确说是一个人。
还是那个叫方休的、早年到她府中自投亲卫的将军。
他手上也有两道相似的疤痕,那疤痕自他投入府中前就已经存在,怎么来的陈夕照不记得了,也或许是她从未问过,总之,方休也是有的,几乎和眼前的一模一样。
身死当日,陈夕照执意只身进宫,就是此人极力反对,此生唯二次不顾她的军令,带剑与她同行。
想到此人,难免想起当日殿中的惨状。
她一个将死之人,死了也就罢了,可他却还英年壮志,也不知最终下落如何……
陈夕照逐渐离体的思绪是被盛知樾打断的。
“怎么了?”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她强调。
盛知樾以为她还是不放心:“以防万一,我还是去趟社区医院,你别胡思乱想。”
陈夕照应了两声,目送他离开。
也不知是不是刚才的走神作祟,陈夕照从盛知樾离开的背影,莫名看出另一个人的影子,等到两人彻底融为一体时,却都同时消失了。
水龙头没有关紧,密闭的空间回荡着阵阵恼人的滴答声。
如置身镜花水月,无踪空梦。
明知是假的,却不知如何才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