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林起岳的装模作样总是刻意得要死。
事实他知道这号码不是言游的,也从最近通话都是这号码的操作里猜到她手机应该出了什么问题。
结果李忘年并没生气,只言简意赅地回了个“嗯”。
林起岳真的搞不懂,他到底有什么可趾高气扬的,从前是现在也是,明明到处都不如自己,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也不是自信,就是无所谓,爱他妈怎么着怎么着的气势,谁也不能让他多停留一秒,碰瓷的老头儿都不行。
想法太多,忘记讲话。
李忘年等了一会儿,在烟只剩半根的时候提醒:“电话通着。”
意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有就赶紧挂,话费很贵,不想跟没必要的人浪费。
林起岳完全get到了他的潜台词,有赌气的成分在,也有特地给他添堵的成分在:“你的女朋友,我也很喜欢。”
“啊,是很可爱。”李忘年的目光飘忽不定,没有焦点,“搂在怀里的时候小小一只,感觉一用力就断了。”
林起岳:?
这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也没什么差别了,太让人膈应的家伙,早知道就在以前跟他打一架了,看看他挨一拳是不是也这样。
林起岳干脆直接问出来了:“这是什么反应?”
李忘年语调如常:“就是很可爱啊。”
“……你是有什么病。”
“可能有神经病吧。”
林起岳大喘了一口气:“你觉得这样是为她好吗?她喜欢的玫瑰你都买不起。我打听过你,签的公司很厉害,可在那么厉害的公司里也没赚到什么钱吧?”
“对啊。”李忘年丝毫没被他挫到锐气,事实就是这样,只是把明摆在台面上的事情复述一遍,有什么可生气的,“玫瑰要多少钱?”
林起岳沉默了一阵,惊叹于他抓重点的能力几乎为零,“大概几千块,或者上万。”
“哦,那就想办法。”李忘年捶了捶脖子,“我可以不吃饭,但不可以不给她买花。如果她想要。”
“哈?”
“是的,我睡大街上也没关系,不过我的姑娘必须得到想要的东西,有用的也好无用的也罢,她开心就好了。”
即便是用温饱去交换一样只能让她开心几秒的东西,她开心就好了嘛,笑的那几秒最重要,谁会关心第二天枯萎的鲜花被丢进垃圾桶呢。
林起岳真的不确定他的脑袋是正常的,也不是第一天就怀疑了,很早之前就这么想,他真的超出了普世意义上正常人的范围:“你再怎么花言巧语也没有用,掩盖不了你是一个废物的事实。看着吧,我会把她抢回来的,就像曾经你把她抢走的那样。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你跟我们根本不处于同一高度吧?地上的□□还想上九天揽月。”
李忘年轻轻笑了一声,未吐完的烟雾呛进嗓子里,猝不及防地被剌了一下,“在你眼里,现在是揽到了吧?”
是的,所以林起岳很生气,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只足够不幸却又足够幸运的□□,真该死啊。
“那就证明给我看看。”李忘年被呛得嗓子哑了几分,“你更爱她?”
林起岳:“不要用问句。”
“哦。”他还蛮听劝的,就是没完全听,“你更爱她吗。”
“……”林起岳打这通电话是想给他找不痛快,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结果到了这时候,目的已经完全本末倒置,“这是事实。”
“嗯,那就不要用抢这个字眼。”李忘年说,“用走更合适吧。”
他只是途径了她而已,怎么就成了抢呢。
李忘年不喜欢这个词语,人又不是物件,抢来抢去的。
如果林起岳真的比他爱更多,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的确,林起岳讲的那些他早就考虑过,不是今天才考虑的,爱一个人是要去帮她思考万全,不是只摆一条路在她面前,假惺惺地让她选。
所以他才会走得那样干脆嘛。
其余的努力,只是想再见她一面,并不是想要祈求原谅,破镜重圆,他们打一开始就连镜子都没有。
看看她就好了。过得好就太好了,不好就陪她等着好。
李忘年这个存在从来就没被谁需要过,如果她刚好有需求也不错,没有的话也没存在的必要了,他就是这么想的,每一句话说出来都是绝对可以做到的。
生命不如歌,是一把烈火,燃起至熄灭在一眨眼的时间,就是这样短暂。
给她送些温暖,然后就进入长眠。
也不是第一天不惜命了,多活一天就算赚。
电话那头的林起岳拔高音量:“你就是这种态度?你根本不爱她吧。”
“什么算爱?”李忘年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定义的,不吃醋就不算,不生气就不算,给予她其余选择就不算。
他是真的不太明白,也没怎么感受过。
妈妈对他算爱吗?可是她再爱他,还是选择离开了呀。可是离开也不能就归为不爱吧?她爱的很痛苦诶。
张哥对他算爱吗?可是他再爱他,不也从一个丑陋的私欲开始嘛,掺杂了同情在里面。可是也不能归为不爱吧?
既然每个人的爱都不一样,怎么就随便定义了他呢。
比生命更重是真的,慷慨也是真的。克制与放肆一定得抉择一种作为定义么?不是有很多无法定义的事情嘛,何不把爱算在内。
抽象概念不需要具像化,李忘年这个名字也不需要任何定义。
不如说没有任何定义能概括他,活着就是一场苏格拉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