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在冰箱里发现了冰袋,可以将功补过。
江菀柔赶紧取出冰袋,用干净的毛巾包好,敷在陆迦南的手上,“有没有好一些?”
“嗯,没有伤筋断骨,应该没什么问题。”
江菀柔这才注意到陆迦南身上的围裙,“伸手。”
“干嘛?”陆迦南一边问一边还是将敷着冰袋的左手伸向了她。
“还有右手。”
江菀柔张开双臂,从陆迦南前伸的双手下方穿插过去,摸到了他的背后。
“你干嘛?”坐在沙发上的陆迦南一动不动。
“紧张什么?”江菀柔解开了他系在身上的围裙,抖了抖,穿在了自己身上,“放心,我不占你便宜。”
她走到厨房,扫了一眼堆在一旁洗净的蔬菜和水果,随即打开了冰箱,“还问我有什么能吃不能吃的,我看也没什么选择嘛。”
一盒进口日本和牛肉、一盒鲜豆乳、一罐鱼子酱,冷冷清清地躺着。
“才搬过来,也没来得及买什么。”
“你家平时谁做饭?”
“阿姨。”
也是,亏她上楼之前还对陆迦南的厨艺抱了一丝丝期待,事实证明还是娇气的小少爷一枚。
“阿姨今天没做饭?”
“她收拾了一下午,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也忘记让她买些菜了。”
“寿喜锅吃吗?还是豆乳锅?”陆迦南还未开口,江菀柔却觉得已经闻到了豆乳的淡香味。她揭开一旁的锅盖,发现锅里的汤底在慢炖的小火上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没得选了。”陆迦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江菀柔回过头,竖起大拇指,“英雄所见略同,食材保持本味就很好了。”她的口味清淡,除了甜食以外,并不喜欢浓厚酱料堆叠出来、掩盖本味的菜肴。
说到和牛,大多数人想到的可能是神户牛,听说那里的牛每天都在牧场上听着音乐晒太阳。江菀柔虽是食品专业出身,但只知道神户牛品质上乘的原因之一在于未经生育,至于传闻中牛的一日作息,她还真没验证过传闻。
手里这盒是松阪牛,在国内没有被炒得那么热,却为日本国内的食客所熟知。特产松阪牛肉肉质更纤薄,鲜味更浓,还带着一丝丝甜津津,相比煎制或烘烤,更加适合涮锅,一向是寿喜锅和其他各种日式小火锅首选的上等食材。
她将火调大,抄起晾在一旁沥水的新鲜蔬菜和高野豆腐投了进去,筋道的乌冬面作为主食。一阵翻腾之后,鲜香混合着浓郁的豆乳香扑鼻而来,江菀柔站在不断升腾的热气前,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牛肉锅得趁热吃,眼下也没时间再整精致的配菜了,她手脚麻利地拌了两份鲜果沙拉,加上冰箱里不多的现成食材拼凑出来的冷盘大杂烩,勉强可以凑成一顿家常饭了。
陆迦南帮不上忙,等得无聊,在客厅绕了两圈之后又拐进了厨房,打算看看江菀柔一个人在厨房里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江菀柔微微弯腰,用勺子盛出一些汤底,尝了一口咸淡,微微抿嘴。
不错,再尝一口。勺子快送到嘴边,身后响起了陆迦南的声音,“给我也尝一下。”话毕,脑袋已经凑了过来。
江菀柔微微抬头,正对着他的侧脸,下颚线很流畅,鼻梁显高但不突兀,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下巴上的两颗痣和青色的胡茬。
江浙沪的水养人,陆迦南在男生里也算长得白净,个子高,肩膀宽,和传统印象中的小白脸倒也不沾边。
江菀柔记得小学的时候陆迦南踢足球,黑过一段时间,初中的时候明明也不白,如今近距离观察,肤质却意外地好,难不成是豆乳喝得多?
见她没有回答,陆迦南以为是位置太高,脑袋又低下一些,乌黑的发丝触手可及,隐约可闻洗发水残留的柚子一样的香味。
“哦,我给你拿碗。”江菀柔回过神来,忍住了想要伸手去摸陆迦南脑袋的冲动。
“没事,我不嫌弃你,”陆迦南没想到喝口热汤这么艰难,径直伸出右手握住江菀柔手里的勺子,一口喝下。
“时间有限,材料有限,今天就先这样将就一下吧。”在江菀柔说话间,陆迦南并没有立马放下她悬在空中的手。
“嗯,刚刚好,”陆迦南点点头,“我的口味也淡。”
她放下左手里的瓷碗,微微发凉的手指隔着衬衣扶住了他的上臂,顺势将他向餐桌边后推,想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
一前进,一后退,江菀柔看不到前面,一不留神反倒踩了陆迦南一脚,两边都晃了一下。
“慢点儿。”见她趔趄,陆迦南立马松了握着勺子的右手,伸手去揽她的腰,左手撑住桌沿借力,直接坐在了餐桌上。
江菀柔紧紧抓着陆迦南的双臂才没有摔倒,又因为他忽然坐下而顺着惯性扑向了他的怀里。在她飞速思考着此时应该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还是先怒斥他几句以缓解尴尬的局面时,又过去了两秒。
陆迦南的体温隔着衬衫传了过来,很温暖。江菀柔忽然不是很想离开,甚至还想抱住对方。
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厚颜无耻,她慌得一下子站直了,灵机一动地指了指陆迦南仍然撑在桌沿的手,“你的手。”
他举起左手,在江菀柔面前微微张开、合上,骨节分明,“你说,今晚还好得了吗?”
二次事故的起因似乎可以归咎于陆迦南不松手,但江菀柔不禁深深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压根儿也就没有想要挣脱的意愿,红晕又浮上了脸颊。
“你就坐下吃饭。”江菀柔重新扶他坐到椅子上,“今晚我负责到底,你除了吃饭就什么都不要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