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媒大学毕业之后,薛禹城回到海州,通过考编顺利进入了海州市广播电视台,被分配到了社会新闻频道。在新进人员见面会上,他还见到了几张熟面孔,其中之一就是海州外国语学校的校友杨纾凛。
他和杨纾凛以前不在同一个班级,之所以认识她,一来她是好朋友陆迦南的表妹,二来只要是个人基本都知道那个名噪一时的校花级美女,三来她是江菀柔形影不离的闺蜜,但凡江菀柔在的地方,必定能看到杨纾凛的身影。
杨纾凛美则美矣,但火爆的大小姐脾气和一身公主病远近闻名,令人闻风丧胆。而江菀柔,一度是海州外国语学校不少男生心目中的白月光,包括薛禹城。
几个吃螃蟹的勇士自信满满前去表白,不仅被江菀柔不分场合地当面拒绝,还附带下次见面直接无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的额外待遇,场面十分尴尬。
渐渐地,江菀柔被男生们贴上了矫情的标签。再后来,年级里开始出现她是石女的传言。
薛禹城不信邪,好好一个温温柔柔的文静姑娘,怎么就因为害羞被扣上厌男的名号呢。
但事实证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不过是被她柔弱的外表给欺骗了。难怪她和杨纾凛的关系那么好,原来都是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人。
他还记得江菀柔冲进自己的教室,把情书丢在自己面前,是在端午节小长假前的放学时分。
同学们正在欢天喜地地收拾书包,几个动作快的已经连影儿都跑没了,周围乱哄哄的。
江菀柔出现在后门的时候,薛禹城仿佛自动开启了雷达,视线的余光立即就扫到了她。
她趴在门边,一手攀着门框,一手拍了拍坐在最后一排的陆迦南的肩膀。两人说了几句话,随后陆迦南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江菀柔点点头,直直地走了过来。他目不斜视地和前桌讨论着假期的安排,心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不是说江菀柔直接无视别人吗?今天竟然找上门来了,是不是说明有点儿希望呢。
“同学,你是薛禹城吗?”她的声音比他想象中清亮一些。
“我是。”
几个已经收拾好书包走到教师门口的同学见有外班的女生公然来找本班的大帅逼,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又转身返回了教室。
“你认识我吗?”江菀柔一副审视的模样打量了薛禹城一眼。
“认识。”他傻傻地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到江菀柔,连她眼角的泪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我怎么不认识你?我们有讲过话吗?”江菀柔的语速很快。
“没有,”薛禹城摇了摇头,“不过我知道你。”
“你知道我什么?班级、姓名?跟哪个路人打听的?”江菀柔一边说一边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了薛禹城前一天送出去的情书,甩在了他的桌上,“下次,不要给陌生人送这个。”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就迅速背起书包,脚底生风,离开了教室。
“喂喂,禹城,刚刚那是二班的江菀柔吧。”邻座的男生笑嘻嘻地凑了上来,“没看出来,你是这么有挑战精神的人呀。”
前排几个女生听到后排的哄笑,开始窃窃私语。
薛禹城顿时心里烦躁起来,他捡起面前的信封,正准备往后排的垃圾桶里扔,被旁边走来的陆迦南一手拦截了下来。
“你干嘛?”
陆迦南拿着信封,正反看了两眼,没作声。他抓起薛禹城桌上已经收好的书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去哪儿?”
“打球去啊。”
出了教室门,薛禹城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作为五班最拿得出手的大帅比,向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给他甩脸色。
真是被女人的外表给骗了,越想越不服气,“哪儿有人像她那样?好像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她一直都是那样的。”
“你跟她很熟?”
“还行吧,家里认识。”陆迦南将粉色信封一巴掌拍在薛禹城的胸口,“说不上有多熟,但我至少不会把人家名字给写错。”
“什么?”薛禹城接住缓缓飘落的信封,“不是叫江莞柔吗?”
“不是莞尔一笑的莞,你什么时候见她莞尔过?”陆迦南笑了,“菀是草字头加宛如的宛,草木茂盛的意思。”
“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还知道她小名呢。”陆迦南忽然想得瑟一下。
“小名是什么?”
“团团,团子的团。”
“啊?听着跟熊猫似的,一点儿都不适合她。”薛禹城没好气地吐槽道。
“我觉得很适合呀,她家是卖糕团的江南稻。”
“哼,那倒是和你阿园的名字挺配呢。”薛禹城将脚步的石头远远地踢到了草丛里,想象着自己把那个心里的名字也一起踢进土里。
也不知薛禹城算是一语成谶还是嘴巴开了光,现在两人确实手挽着手出现在自己面前。
掐指一算,他有好几年没见过陆迦南了。
陆迦南刚去国外上学的那些年,圣诞假期或暑假偶尔回来一趟。薛禹城要是刚好也在海州,一定会拉上昔日好友一起出去打球烤串或者登山露营。后来,大家因为工作渐渐忙碌起来。加上中间隔着受疫情影响的三年,再见时竟有些恍惚。
至于江菀柔,应该是高中毕业以来第一次再见面。
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痣,他起初并不确定刚刚挽着陆迦南手臂的人就是江菀柔。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