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但你看起来状况很糟糕。”
裴意小心亲吻她的眼睛,闻思思被迫骤然面对短暂的黑暗,同时感受到无边无际的温暖,变得安心下来。
她似乎一边面对着这世界上最大的不确定性,一边享受着最美好的礼物。有一种确定,她像是在一望无际的海洋漂泊了很久,现在终于看到了岸。
“裴意。”
闻思思坐起身来,认真地看着他开口:“你是不是还有工作?我担心时间可能不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说。”
裴意帮她捋了下鬓间凌乱的发丝:“不要着急,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话,你可以慢慢说。”
闻思思定定地看着他,裴意拿出手机,“好吧,不过我想最好还是先安排一下,防止有人中途打扰到我们。”
在裴意沟通工作临时调整的时候,问思思有想过改变主意。
尤其在她听到了电话那头的人再三确认的时候,更是踌躇不定。没一会儿对面又换了个人,有资格勃然大怒,似乎在跟裴意讲大道理,但他此时此刻恋爱脑成精什么都听不进去,脾气出奇地好,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不生气。
敲定更改计划只是比想象中多花费了一些时间,裴意重新坐到她身边:“好了,琪姐会帮我搞定的,没问题。”
闻思思产生了退意:“其实我在想是不是没有必要现在就……”
“姐姐,我是费了点时间,但是现在都办好了,如果你再改变主意我会生气的。”裴意轻轻抚摸她的脸,“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不被信任。”
闻思思看着近在咫尺几近完美的脸,叹气:“这倒是把我赶鸭子上架了。”
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裴意的头发有些凌乱,闻思思帮他整理柔软的发丝,两人离得很近,对视,都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裴意,你是个无神论者吗?”
裴意眼神飘了一下,“接下来说的事情跟这个有关?”
他的唇轻轻碰了一下闻思思的脸:“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可以视情况而定,没有绝对的标准。”
闻思思被他逗笑了:“这就是双标吗?”
“是的吧。”
裴意没有否认。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似乎还乐在其中非常享受。
闻思思必须强迫自己从这种温情中暂时走出来,她需要足够清晰的思绪整理大脑中堆满的文字。
她需要把那个在她心里埋了好多年的秘密成功讲述出来,还得让这个故事的第一个听众能听得明白。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真正开始的时候甚至比她想象中还要困难很多倍。
她跟裴意一起从很多年前的某一天起重新回顾她的人生,讲她起点过高的事业,讲遇到牧樑,讲牧樑的谎言与虚伪,讲父母离世,讲她几乎跟越琦相依为命的日子。
“牧樑抓住的重点是对的,我并非在那之前就看清了他的人品,而是在看到他头顶的进度条之后,才明白过来一直以来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然后我就对一切都产生了连锁反应一样的怀疑,越琦找人帮我调查,所有事情都有迹可循,牧樑那时候还很年轻,做不到短时间内处理掉全部证据。”
闻思思停了一会儿,轻声开口:“我跟他分手是因为震惊任务的事,还有觉得自己被他背叛,对他死心是知道他在我背后做的那些事之后。”
“你父母……”
闻思思看着他,她知道裴意是什么意思,如果牧樑可以为了攻略任务让她受伤,那么是不是她的父母去世也跟他有关?
“应该跟他没有关系,我怀疑过,也调查过,暂时没有证据证明那也跟牧樑有关。”她说:“我希望跟他无关。”
闻思思总是在提起父母的时候看到聆听者不忍的眼神,她也会紧接着来一句“没关系,那已经过去很久了”。
久而久之就好像真的没关系了,就好像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事实也确实如此不是吗?
所以她不理解今天再一次提到父母的时候为什么会哭。
她抬手想抹掉眼泪,裴意在她之前有了相同的动作。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闻思思的脸颊两侧,鼻翼,他垂眸看着自己指尖的眼泪,叹气,最终还是选择把她拥入怀中。
闻思思自诩是一个还算优秀的演员,控制情绪一向是她的拿手好戏,所以她不理解为什么一个拥抱就能让她痛哭到失声,怎么样都停不下来。
……
“你相信我说的那些事情吗?”
闻思思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冰水敷在眼睛上,她哭得好狼狈,但是身体和心灵的感觉很神奇,就像经过了一次彻底净化。
“相信。”
闻思思狐疑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怀疑?”
“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闻思思:“……”
裴意拿下她手里的瓶子放在一边:“不过我有事想跟你确认。”
“什么?”
“一开始,你还挺排斥的我对吧?是因为以为我也有攻略你的任务吗?”
“不。”闻思思摇头,老实回答:“从头到尾你的头顶都没有进度条,我没有认为你是攻略者,所以才奇怪,你……你一开始对我就很热情,那时候还以为你只是想跟我炒CP,后来就……更奇怪了。”
裴意撇撇嘴,好像把自己劝了劝:“我说喜欢你,你当时是怎么想我的?”
“唔……年轻气盛?”闻思思想了一下措辞,并没有什么用:“一时之间的头脑发热,大概是这样。”
裴意不高兴了,好像马上就要发作,但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