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婧栖出生以来,邱慧就一直在她面前灌输家里穷,要好好读书,不然就对不起他们的思想。
而林婧栖的爸爸林国宇,比邱慧整整小了十岁。邱慧退休之后,四十出头的他每天到工地里干活,过年才回来一两个月。在林婧栖之前的记忆中,她一直都觉得林国宇对她很好,是个好父亲。但比起邱慧,只要林婧栖稍微做错了什么,林国宇就会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听着邱慧唠叨的声音,林婧栖只是沉默着,她懒得跟邱慧抵嘴,也不喜欢这个母亲。
邱慧猛得跳起来,给了林婧栖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跟你说话你没听到是吧!”
林婧栖瞪了她一眼,忍不住怼道:“行了,我知道我不争气,也没得过你的夸奖,也不求你会为我高兴。”
邱慧的声音猛然颤抖了,流了几滴眼泪,大喊着说:“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妈!还说不得你了?!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白眼狼?!”
说着,邱慧委屈又骂骂咧咧地回到房间,用力把门一关,在房间里大声哭起来,生怕林婧栖听不见。
没过多久,林国宁给林婧栖打了电话。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破口大骂,不用猜,是邱慧给林国宁告了状。
“你怎么又跟你妈吵架!她可是你妈,说你还不是为你好!上了初二之后你的成绩就一落千丈!还以为你上了高中之后就懂事了,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林婧栖听着感觉头痛欲裂,林国宇还在骂着,林婧栖的全身却开始好痛,她用力锤头,额头的冷汗也直流。
“你要是不去给你妈道歉,你就给我去死!“这句话后,林国宇挂了电话。
林婧栖蹲在厨房的角落,脑袋不断回想林国宇的话,眼前一片眩晕,更加用力地锤头,感觉头还是疼,抓着头用力锤,用力扯。身上痛,但她不知道是哪里痛,又用力去锤身体,想克制疼痛,可疼痛感一直存在,她又改为掐,用力掐着身体。浑身冷汗凝漓,似乎连呼吸都无法维持了。
林婧栖没有发出其他声音,但此刻,她想大喊大叫,把痛苦嘶吼出来,她张张嘴,额前的刘海已经全部被汗打湿,却也是无声的嘶吼着。
这晚,林婧栖在厨房几个小时才缓过来,又撑着身体去给邱慧道歉,邱慧自然还是继续数落,到了快凌晨四点,才上床睡觉
五点半,林婧栖又得出门去上学。她整理好了头发,脖子已经被她掐得红红紫紫,套了校服外套,手背上被抓破的伤再用创口贴贴上,心里想:“这校服还不错嘛,哈哈。”
到了教室后,林婧栖听着语文老师说的小作文,脑中还是不断回荡着父母说的话。
“喂,矮子,你又发什么呆呢?”
林婧栖的思绪被拉回来,对谢判说:“听好你自己的课。”
谢判笑了笑,说:“怎么?谁抢你糖了?帮你要回来?”
林婧栖给谢判回了个白眼,转向另一边睡觉。
但林婧栖睡不着了,感觉头痛欲裂。
“这么高冷啊?不像你啊。”
林婧栖还是没有回答,闭着眼。
谢判却忽然顿了下,问:“你后脖怎么了?”
林婧栖猛然用手挡住,谢判却问:“手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下课铃响起,谢判继续问:“谁打你了?”
“……”
“要是是个男的话,我帮你打回去?”
这句话,想像一把带刺的玫瑰猛得敲进林婧栖的心头。林婧栖脑海里闪过了几个片段愣了,眼眶渐渐湿润。她最听不得这种话,无缘无故的会让她很感动……
缓了一会儿,她努力把情绪压下去,说:“不要你管……”
“我去,你不会哭了吧?”谢判赶紧问道。
“滚蛋,臭傻逼。”
“别哭啊,有什么伤心的事,”谢判忽然画话风一转:“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妈的,这人智障!
林婧栖猛地起身,用力打了谢判一下,谢判还是笑着,说:“哟哟哟,这不就又好了。”
……
“好了好了,别生气,吃糖?”谢判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果,递到林婧栖面前。
林婧栖看着糖,又看看谢判,终于笑了,接了糖。
中午,六班都在午睡,林婧栖从梦里醒来,看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林婧栖揉揉眼睛,看向谢判的位置。
这个傻子扫地还没回来?
林婧栖起身,靠近向颖轻轻叫了一声,向颖也没睡,问:“咋了?”
林婧栖指向走廊,示意去外面。
“我睡不着了,跟我在外面吹吹风吧。”
天上下了些麻麻细雨,天都是灰蒙蒙的,还刮着凉风,前几天都很热,比起蓝天白云,林婧栖更加喜欢这样的天气。在外面吹着风,跟向颖小声讲着笑话,比在安静的教室,只有窒息感的家,好上千万倍了。
向颖跟林婧栖坐在楼道的台阶上。凉风阵阵,吹过发梢,让林婧栖有点轻松感,想就这样一直下去。
“哟,某个矮子也在这啊?”谢判跟聂旭拿着扫把,刚扫完被风吹落了的叶子。
“某些人也才扫完地回来啊?”
谢判笑了笑,走到比林婧栖高一个的台阶坐下,问:“你今天早上到底怎么了啊?爱搭不理的。”
林婧栖也是冷漠地说:“没怎么,你就当我今天早上抽风了。”
林婧栖稍稍偏头,谢判的身上被打湿了,他没有穿外套,只有一件单薄的短袖校服,